這是要把所有改革事務盡數掌控在手掌之中的意思,更是向滿朝大臣宣示他改革的決心!
現在不光是內閣,只要是夠資格位列朝堂的大臣都知道皇帝的決心。
儒家最恨的就是改革,不管是為了道統還是祖制,又或者是他們自身的利益,他們可以接受小範圍的變化,但是實在無法接受大規模的變革。
因為儒家雖然會因時制宜,但同樣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做出相應的改變。
所以他們就只能阻擾變革,不斷想辦法去掣肘,前宋時候的新黨和舊黨之爭,就是變革鬥爭的極致體現。
但是現在嘉靖朝的大臣算是看出來了,沒用!
如果今上扶持出一個王安石來,那滿朝同樣會分出派系,派系進而演化成為黨爭。
整個朝堂就會陷入無休無止的鬥爭當中,別說改革就是政務的正常運轉都會受到嚴重的影響!
黨爭固然是大臣們之間,為了爭權奪利而相互攻訐,可同樣也是讓皇帝玩平衡之後的限制皇權的一種鬥爭手段。
儒家幾千年,這種手段早就玩的爐火純青。
但是沒有,皇帝並沒有推出一位代表人物出來和朝臣打擂臺,而是不厭其煩的自己親自下場。
皇帝將龐大的改革措施化整為零,比如讓軍中心腹周寧和心腹太監專門負責軍隊改革,讓唐寅去管鹽政,設立巡學使,讓王守仁去管天下學政等等。
這些被分配在外,獨自負責一項的官員在朝中沒有主心骨,他們的主心骨就是皇帝,朝臣沒有攻訐的目標,便只能擼袖子和皇帝打擂臺。
大臣們都極其擅長把握皇帝的心理,在他們的眼裡,一位什麼事都不喜歡過問的皇帝不是個好皇帝,可同樣,如果什麼事都交給大臣去辦,皇帝只是個提現木偶的話,那肯定是個好皇帝。
這句話並不矛盾。
因為很多時候皇帝確實不管事,比如正德,但是正德不管事,卻沒把什麼事都交給外朝去辦,而是放任劉謹胡作非為,那麼他就必然是昏君!
現在的嘉靖帝和正德皇帝正好相反,他讓外朝辦事,也懂得放手,但是該抓的從來都不放鬆。
什麼該抓?
一是軍事,二是財政!
毫無疑問軍事和財政對於皇帝也好對於外朝也罷,就是最大的話語權,牢牢控制住了這兩點,就能放手施為。
再加上嘉靖帝刻薄宗室和鹽政舉措,已然讓外朝的大臣知道他們伺候的皇帝是一位擁有心機、手段而且還腹黑的君王。
滿朝上下如果改變不了君王,那麼為了儒家,就只能自己做出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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