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疏地嘗試著擺弄手裡的細劍,澤諾彎腰,從窗臺翻了出去。
收容任務,還未結束。
“這些家夥有完沒完!”
年輕的咒術師矮身避開攻擊,饒是戰鬥經驗十分豐富也難免開始煩躁。這畢竟和他們經歷過的任何一場戰鬥都不同,過去的經驗和技巧顯然並不適用在這群家夥身上。擁有著極強的破壞力且彷彿不知疲倦的的敵人在任何時候都是個但難題,他們移速不算快似乎是為數不多稱得上是安慰的地方。
“......我們最好祈禱他們背上的那玩意兒只是件裝飾。”
“.......閉嘴。”
稱不上一邊倒,但現如今的局勢對他們而言的確算不上是好事。
“再拖下去情況恐怕會更糟,”家入硝子將手從受傷的人身上移開,高頻地使用反轉術式讓她的臉色更加蒼白。
“有些攻擊似乎能夠直接作用在靈魂上,”
家入硝子快速地替傷員包紮、處理傷口,給剋制不住呻吟嘶吼的傷員補上一針鎮定劑。
“一次兩次或許還能撐住,”
她伸出沾滿血汙的手理了理垂落的發絲,寬松的白色袖口跟著她的手臂動作稍稍位移,露出腕間的道道血痕。那是她為了不再次陷入驚惶狀態的代價,而她本人對此分毫不提。
她抬頭,看向半空之中的人影。平日裡稱得上是高大的人影在“白夜”面前居然也顯得纖細起來。但家入硝子心中卻並沒有多少擔憂。
畢竟,他可是五條悟。
家入硝子收回視線,略顯吃力地起身站定,拖著包紮完畢的傷員慢慢往相對隱蔽的地方挪。
她同樣也有要做的事。至少在倒下之前,她還要履行作為“醫生”的職責。
不知道還能撐過幾次那種大範圍的攻擊啊......
單獨搬動這些算不上輕的傷員讓她的身體出現了初步力竭的症狀。已經經過處理的傷口難免會因為這些動作再次撕裂。失血讓她的動作緩慢了幾分,連帶著思考都受到了些許影響。
“唉.......這時候,要是有支煙就好了。”
“有沒有人說過你審美挺爛的。”
“無下限”彈開鋒利的紅色鐮刀,閃身避開其上攜帶的特殊力量。五條悟輕巧後退幾步,臉上的表情依然很輕松。
“好惡俗的高跟鞋款式。”
過於苛刻顯得有些刻薄的話在他嘴裡卻像是句真心實意的認真評價,莫名讓人覺得極具可信度。只可惜被評價者顯然並不能理解,更沒法給出回應。這“冷漠”的態度讓五條悟誇張地嘆氣,一副“好可惜”的表情。
“嘛,也是,畢竟只是具空殼罷了。”
一腳踢向守衛使徒硬生生讓它退後幾步,五條悟再次一躍而上懸停於半空與“白夜”相對而立。
“又見面了,我倒是有在‘記憶’裡見識過你的能力,‘無量空處’對你恐怕也沒什麼用吧?”
“白夜”不語,只是一味地輕輕扇動翅膀。
“哈,算啦,反正也無所謂了。”難以預估的咒力隨他心意開始彙集,一次呼吸間就膨脹到相當駭人的程度。高密度的力量讓空間都開始坍縮、扭曲。或許該感謝“白夜”將所有人都拉入了這個特殊的空間,否則這種程度的攻擊他的確不敢隨意使用。畢竟稍微控制不住,不就連自己人都會誤傷嘛。
“就當做是感謝吧,”
“老子請你看煙花啊。”
巨大的爆破聲。掀起的沖擊和熱浪席捲一切,同樣處於中心位置的兩名使徒也抵擋不住這種程度的攻擊,緩緩跪下。
家入硝子靠在倒塌的建築死角,有些無奈地轉頭看向煙塵四起的地方。
“這家夥,場面還是這麼浮誇......”
“......五條老師,好強。”
抵住沖擊力沒被掀飛的乙骨憂太放下擋在身前的手臂,目光追逐著那道身影喃喃自語。在他自己還沒有察覺的時候,垂在身側的手指慢慢收緊。
這就是,當今咒術界的,“最強”。
“......”
被這大動靜喚回思緒的夏油傑半坐在地,深色的眸子裡翻湧起太多的東西,交纏著,變成了連他自己都無法辨明的顏色。
許久之前就存在著的縫隙悄無聲息地蔓延,從那些缺口裡流淌出的是闊別依舊的往昔。少年時期的張揚和驕傲從未離開過這具身體,連帶著那些記憶也從未褪色,時至今日他依舊能記起夏日午後他們曾嘗過的汽水的味道。
熟悉的眉眼裡有少年囂張到不可一世的影子。他本能先於思考地生出一種本應如此的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