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射入零的小腹,過近的距離讓她的傷口有些猙獰,她臉上的笑容甚至沒來得及消失,就在這後知後覺襲來的痛覺裡變得扭曲。縛住她手腳的荊棘現在成了支撐她沒有倒下的最後助力。
“注意審題,女士。”
“我已說過,”
——“‘我不在意’。”
澤諾的槍口避開了要害,出血量並沒有那麼驚人,那一槍只是讓零失去了反抗能力。
是種示威?還是種證明?
或許兩種都是。
吊在棘刺上的零輕輕搖頭,終於回想起澤諾迄今為止的一舉一動。
“哈.....也是,”她抬眼對上澤諾的目光,“我明明,一早就知道,的......”
岐宮尋的安危?立花慎一的下落?這些怎麼會令他改變想法?或許所謂的“同伴”在他這裡的確有重量,但絕不可能高於伊芙的任何事。當二者被推上天秤時,那些人的性命如此微渺,即使另一端僅僅只擺著一人的連“願望”都稱不上的“想法”也是如此。留下她的命不為那兩人的下落,只是在賭她身上是否存在那種“價值”——讓背後之人現身的“價值”。
“無可救藥....的,瘋子。”
澤諾並不生氣,也不打算開口辯解。
他只是再次舉起槍。
“請別讓我再重複一次了女士。”
“讓【她】出來。”
“嘶,澤諾老師怎麼還不回來。”
已經結束一輪訓練的禪院真希收起薙刀,看了眼天色。
“已經快日落了。”
落日的餘暉給後山鑲上一圈金邊,霞光吞沒雲層,在目之所及的一切上都蒙了輝光。極淡的紫意從靠近天際的地方蔓延,在不知不覺間擴大,把橘與金都一併吞下,變成粉,變成夜色的前章。
“......”禪院真希皺眉,幹脆收起了武器“走了走了,回去休息一下吧。”
“嗯?不練習了嗎?”“這時候也不差這會兒了。”
乙骨憂太聞言放下手裡的刀,點點頭表示認同:“的確.....”
“先走了,正好回去洗個澡休息一下。”
“嗯,我收拾完也準備回去了。”
禪院真希點點頭,背起包率先離開了道館。
“......”
乙骨憂太擦了擦額頭的汗,重新陷入沉靜的道館裡只能聽到他略帶喘息的呼吸。
道館外簷下掛著的玻璃瓶被風吹動輕輕晃了晃,裡面的石頭碰上玻璃發出清脆的聲音。本該是悅耳的聲響,卻讓他莫名有些焦躁。
“......感覺,沒辦法靜下來.....”
“憂太?”
祈本裡香呼喚著他的名字,悄悄伸出一隻手輕輕搭在他雙肩。
“累了嗎?憂太,裡香可以幫忙。”
咒靈拿起道館內放著的瓶裝水送到少年手邊,然後乖巧地靠在他肩上,等待著少年的下一個指令。
“謝謝你,裡香。”
乙骨憂太並不意外,自然地接過水,順手摸了摸咒靈細長的手指作為安撫。
比起一開始的無措慌亂,現在的乙骨憂太已經能夠順利面對裡香的各種情況。這件事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
乙骨憂太擰開瓶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