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64
並非是什麼難以預測的事情,澤諾從見到“岐宮尋”後就差不多摸清了這其中大致的關竅。
不算意外的結果,眼前的年輕人並非是那個宣誓忠誠的“工具”。雖然無法確定方法,但顯然這位背後主使的偽裝功力並不到位。
畢竟岐宮尋可不會一本正經地稱呼立花慎一為“立花先生”。
但這並不意味著一切都是岐宮尋的自導自演,在這場演出裡,岐宮尋更像是一個推動劇情發展的因素而非主謀。
帶走立花慎一的的確是零,這點毋庸置疑。至於為什麼能夠這麼輕易地帶走心思縝密謹慎的立花慎一,也不是多麼高深的計謀。
立花慎一是個看不到咒靈的普通人。
光是這一點就足夠讓人操作了。
對岐宮尋的不信任迫使他絕不會輕易讓人進入有一絲可能暴露他們的研究的地方,但也因為不信任,他不會貿然放棄這送上門來的“異常”,因此只可能將人安排在外層的休息室,也就是不被“帳”和監控嚴密保護的地方。這也意味著,這裡沒有人能夠發覺咒靈的存在。即便光明正大地帶著咒靈進入,只要不涉及研究中心就絕不會被發現。而對於無法直接感受到咒靈的立花慎一來說,在靠近的那瞬間,結局就註定了。
在他進入房間的時候,由瀧川澪“吞”下他,足夠造成一場不驚動其他任何人的,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
而之後更簡單,用岐宮尋支開伊芙,為了同伴的安全,必須由伊芙將兩人帶回來。
這是“陽謀”。
是澤諾明知道有陷阱,卻依舊只能一步一步遵循的陽謀。
所以,這局是零贏了......嗎?
“我並不在意這些。”
澤諾託著槍,褪去溫和外衣的他顯露出冰冷到漠然的一面。
“如果伊芙想要,瀧川澪根本逃不出去。”
“我讓伊芙離開,是為了滿足她的願望。”
“當然,也是我的。”
那天在流光亭他約見零而後詢問的那幾個問題並非心血來潮,即便零的表現似乎並沒有什麼疑點,但無意間透露出的細節已經足以讓澤諾做出假設。說到底,在上層權貴名流間已經算是“公開的秘密”的盤星教,身為實力龐大的家族掌權人,真的會一絲訊息都不曾聽聞嗎?尤其是在本身就對“咒術”有涉獵,甚至曾和“瑞克格蒙”有過相關合作的瀧川家。
瀧川零,和盤星教有聯系。鑒於瀧川澪當時對沾染了“夜鶯”的血的短刀表現出了親近的態度,或許可以更大膽的假設。
——她甚至和那個“夜鶯”有關系。
沒有證據,但澤諾也並不需要證據,懷疑産生的瞬間就足夠他做出抉擇,雖然並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但在賭博這件事上,最後贏的總會是他。
所以他站在這裡。
零的手指再也勾不住茶杯,白瓷磕在地板上,發出慘叫似的的聲響,映襯著澤諾的金眸寒光淩冽,利刃一般割開她費心隱藏起來的全部。
“.......呵,嘴上長篇大論,卻並沒有扣下扳機。”零後退半步像是在維持自己的儀態,實則暗自壓低了重心,肌肉繃緊隨時準備動手,“澤諾,你原來也是個只會說大話的蠢貨嗎!”
話音剛落,她已出手,一身西裝似乎並不妨礙她的動作,被瀧川澪保護了太久,但這並不代表她會是個柔弱可欺的物件。
曾在“瀧川家”接受的訓練即便過去了這麼多年依舊刻在她的身體裡,肌肉記憶驅使這這具柔韌有力的身體,即便沒有武器,面對澤諾這樣的對手她也能輕而易舉地反制撂倒。
但澤諾從不會做沒有準備的事。
“唔!”
手腕的荊棘在剎那間瘋長,原本充當裝飾的一小節眨眼間就分裂出無數條,赤色的荊棘刺穿她的手掌又緊緊縛住零的四肢和身軀,布滿棘刺的表面劃破她的衣袖深深嵌進她的皮·肉,把肌膚割出無數道傷口。
澤諾微微抬手,槍口正抵上零的眉心。微涼的金屬表面存在感如此強烈,而她只能忍受著手掌的劇痛,勉強仰頭去看那張臉。
“......還不動手?”零的身體因為疼痛生理性地微微顫抖,但她依舊扯著嘴角做出一副嘲諷的樣子來。“實話告訴你,岐宮尋現在也在我的掌控下,那個伊芙再怎麼強也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找到立花慎一,”
“所以澤諾,”
零的笑容盈滿惡意。
“為了那個人的命,你殺不了我。”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