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38
痛苦、絕望、後悔......
從人類的負面情緒中所滋生出來的怪物,被叫做是“詛咒”、“咒靈”。
與身負咒力的特殊人群不同,平凡的普通人甚至都不具備能夠“看到咒靈”的能力。
鏡子也好,相機也罷,就算是這些東西也無法顯現咒靈的身影。甚至連它們受傷流出的血也會隨時間迅速消失不見。
這是如果不使用咒力來攻擊就絕對不可能徹底祓除的存在。
——“所以,之前那位,並非是咒靈吧?”
澤諾頓了頓,松開手上的桌布殘片,任由其緩緩飄落到一言不發的女士腳邊,
“至少,不是真正的咒靈。”
畢竟咒靈的血在這種沒有經過任何處理的自然情況下是不可能長久儲存的。
岐宮尋眨了眨眼,後知後覺地摸出懷裡揣著的小刀,其中幾把曾經刺穿那隻“咒靈”的身體插進地板,被澤諾取下歸還後他也沒有特意去擦拭,鋒利的刀刃上還殘留著比水略稠的紫黑色液體。
“真的沒消失欸。”
刻意捏著誇張的聲調大呼小叫,岐宮尋拋起其中一柄,細窄的刀刃在他指間連起寒光,小刀在他翻轉的五指間消失,隨後響起叮當一聲不偏不倚正好掉在零手邊的餐盤裡。
他揚起笑來,明媚真誠,沒有刻意嘲弄,卻比什麼諷刺都要紮眼。
“好神奇呢~”
上揚到過於歡快的尾音讓已經習慣的澤諾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依舊穩定發揮啊,尋。
暗自感嘆一句,澤諾重新將注意力放在了對面沉默不語的女士身上。
“嚴格來說,逃走的那位並非是我們的任務目標,”
澤諾微微垂眸,像是真的在為這件事表達歉意,
“很遺憾,恐怕我們不能完成您的願望。”
零還是沒有說話,她像是被剝奪了聲帶一般一言不發,垂頭看著落下自己腳邊的那塊碎布。眸色平靜,像一尊栩栩如生的雕像。
......不是,咒靈。
她突然昂起頭,發絲從肩頭滑落,露出掩在額前碎發下的一雙眼睛。
她的瞳仁很黑,和白得少了幾分血色的面板相襯起來顯得有些病態。她很專注地盯著天花板的一點,蒼白的唇瓣抖動著吐出幾個模糊的氣音,幅度小到岐宮尋和澤諾都沒能辨別出來。
大概是她開口的下一秒,天花板開始劇烈的震動。黑色的觸手從每個角落裡源源不斷地湧出來,連走廊裡都被塞滿。岐宮尋迅速出手斬落幾根,和之前吃痛就立刻逃跑不同,對方似乎已經忽略了這種程度的攻擊,觸手依舊如潮水般向兩人的方向蔓延。
澤諾兩人反應很快,發覺攻擊只能勉強延緩觸手的速度後迅速後撤進了房間。
長長的走廊被填滿,連天花板上都盤踞著黑漆漆的觸手,華美的房間被裹上這樣一層特別的“外衣”,變得像是電影裡刻意營造恐怖氛圍的“煉獄”。
“......它的審美真的不怎麼樣。”
揮手斬斷企圖往這邊來的觸手,岐宮尋鼓了鼓臉頰,少女的情態放在他身上有些奇怪,但似乎又詭異的合適。
......可能覺得合適的我才是真的奇怪也說不定。
澤諾一邊協助處理著湧來的觸手,一邊還有心思想著這樣無所謂的事。
岐宮尋當然察覺到了澤諾的異常。
——先生甚至沒使用咒術,僅僅只是把自己的咒力附在了武器上。啊,連武器都是順手從我這裡拿走的一把普通短刀。
澤諾劃水劃得相當光明正大,動作神態卻很認真,甚至還不忘抽空說幾句像模像樣的臺詞,
“.......越來越多了,尋,找‘它’的主體!”
注意到澤諾用詞的岐宮尋彎了彎嘴角,閃身躲開攻擊相當配合地跟著應和,“有點困難!攻擊範圍太大不好脫身!”
不算完全是謊言的話,至少現在的情勢來看的確如此,岐宮尋也確實正“疲於應付”接踵而來的走位靈活的觸手們。
“力竭”的兩人漸漸有些力不從心,且戰且退。
澤諾率先出現了失誤,被觸手狠狠摔開直直撞上了牆發出一聲悶哼,不等身體從牆上滑落,又被觸手們捆住四肢綁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