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滿臉驚訝,隨即臉慢慢紅了,低頭躲開我的目光:“這怎麼行……”
“怎麼不行。”我直接轉向人見陰刀,“少城主認為如何?”
人見陰刀好像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上下打量了一番珊瑚,才對我揚起笑容:“夫人心善。珊瑚就麻煩夫人照顧了。”
我立刻讓一名可靠侍女帶珊瑚去我的別院,準備好房間、換洗衣物和吃食。
在我吩咐的時候,被我握住手的珊瑚忍不住低低出聲:“夫人。”
“嗯?怎麼了?”
“不必,如此麻煩。”珊瑚咬著字眼,慢吞吞道。
我笑了:“年輕姑娘在外本就不容易,我只是想要你過得稍微舒適一些。我聽少城主說你是除妖師,年紀這麼輕輕,就要和妖怪以命相搏,真是讓人欽佩。我不過是在力所能及的地方,表達我對珊瑚你的敬意。”
珊瑚的臉變成了紅珊瑚色:“我……夫人,過譽了。”
目送珊瑚乖乖跟著侍女離開,我彷彿看見不久的將來,一隊除妖師入駐繼國城的景象,笑得愈發溫柔和藹。
一旁的人見陰刀嘆息:“夫人的性子未免太好了些。不但阻止我懲罰那些出言不遜的足輕,現在連對一個山民都照顧有加。”
我沖他眨眨眼:“可是那些武士是在誇我漂亮,如果因此懲罰他們,豈不是在說我不美?”
人見陰刀啞口無言,半晌笑了起來,臉上的鬱氣一散而空:“夫人說的是。是陰刀想岔了。”
“少城主也是從席間出來透氣的嗎?”我開始往回走。
人見陰刀跟了上來:“……不,我是來找夫人您的。”
“誒?”
“咳咳咳,我身體還未好全,恐怕要再叨擾夫人一段時間。”
我腳步一頓,有些微妙地朝青年看過去。
果不其然,他目光閃爍,直視前方,就是不肯和我對視。
我:“……”
原來之前他跟人見城家老交頭接耳,說的就是這事,難怪當時的家老一臉壯烈。
夜色遮掩了很多細節,比如陰刀微微泛紅的臉,再比如他攥緊袖口的手指。
我開始有些頭疼,沉默數秒,突然有了個主意:“少城主身體不好,的確不易奔波。”
我聽見陰刀長舒一口氣。
我:“……呀,今晚月亮出來了。真美啊。讓我想起了我的夫君。”
人見陰刀:“……”
原本跟我一起抬頭的他,霎時間表情有些灰敗。
餘光捕捉到這點,我繼續回想著斑先生的相貌,嘴裡說著讓人誤會的話:“有一次,我在月下吹笛給他聽。那晚的月亮,就像今晚一樣呢,真讓人懷念。”
“……”
人見陰刀非常艱難地擠出一個笑:“這樣嗎,真好。”
我意味深長地瞅了眼這位憂鬱病美男:“是啊。自從離開我的夫君,我真是無時無刻不在思念他。”
人見陰刀已經維持不住臉上的笑容了。
正好這時候,我們已經重新站在了舉辦宴會的房間外。
我停下腳步,站在如水的月光下,滿臉羞怯:“這句話可能由我對少城主來說不太好。但是少城主不必過於擔心未來夫妻感情,因為我和夫君成婚前也未見過面,可如今……哎呀,不好意思,讓少城主見笑了。”
這次,人見陰刀默然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