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影如鬼魅般一閃而過,要不是其他三個人也全都看見了,我幾乎要以為是自己的眼花看錯。
“是誰?!”
老刀喊了一聲,拔腿就要追上去,我趕緊拉住這傢伙,低聲道:“老刀、刀哥!我他孃的要叫你親哥了,你能不能別一驚一乍的?剛進來那會兒你一嗓子嚎出一大群黑魯巴蛇,在下面那個冰窟窿裡——好吧,那次你沒說話,對對對你先發現,算你立功……反正你小心點行嗎?誰曉得這地方到底還藏著什麼鬼東西,你別給我都招惹來。”
老刀眼皮一翻:“瞧你那膽子,現在比臭魚那傢伙還小!”
“我這是膽小嗎?”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不亂喊行了吧?不是我說你,你怎麼嘮叨地跟個老婦女似的……”
沈棠之將一根手指立在唇邊“噓”了一聲,插話道:“別吵了,好像有動靜——”
我和老刀相互給對方翻了個白眼,閉上了嘴巴,對著前方的巖洞深處凝神側耳細聽,果然聽見一陣怪聲,就像是老鼠啃噬木板的聲音。
我們順著聲音的來源,四個人躡手躡腳往巖洞的深處走去。
巖壁的白色冰層之上,血跡變得越來越多,形狀是帶狀的拖行痕跡,從血跡大小來看,很可能是人的屍體被拖拽留下的。
再往前行了一段,我們竟然在地上發現了一柄沾血的卡賓槍,同時,巖洞再次出現了一條新的分岔路,血跡延續到其中一條分岔洞口的深處,那種類似於老鼠啃噬木料的聲音,也是從這個洞中傳來。
老大眼睛一亮:“是丹增卡瓦的警衛使用的美式M4卡賓槍。”
他抄起槍,卸下彈夾一看,咧嘴笑了:“撿到寶了,幾乎全滿!”
沈棠之和海德在附近還找到了一些登山服的衣料碎片,全部被鮮血浸透,已經凍成了硬邦邦的冰塊。
我接過沈棠之手裡的登山服碎片,放在鼻尖一聞,其上的血跡雖然被凍住,但還是非常新鮮。
我說道:“看來丹增卡瓦一行人也在這裡遇到了極度的危險,否則他們絕不可能連槍械都放棄了,唯一的解釋,就是當時的情況已經緊急到了來不及回收武器的程度……這柄卡賓槍的原主人,很可能是留下來斷後的。”
老刀“咔”的一下將卡賓槍的彈夾裝了回去,豪氣十足朝著有血跡的那個洞口走去:“怕什麼,哥們現在有槍了,槍在手,跟我走。”
我攔住他:“我建議不要走這邊,所有的血跡都很明顯地指示了,危險的源頭就是在這個分岔洞口中。我懷疑我們遇到的黑魯巴蛇群也是從這個洞裡出來的,丹增卡瓦他們必然是選了另一條路。”
但就在此時,我們清楚聽見,在巖洞的深處,傳出了一聲:“救……命!”
求救聲有些斷斷續續,但我們一聽到這個聲音,確實渾身一顫,因為我們對這個聲音太熟悉了!
那是拉里的聲音!
拉里時一路上和我們幾個走的比較近的少數幾個夏爾巴嚮導之一,對於他的聲音,我們幾個人都不會聽錯。
快速交流了一番,我們都決定立刻去救拉里——既然聽到了拉里的求救聲,不管前方是否危機四伏,都沒有見死不救的道理。
還有另一個原因是,我們現在很需要一個熟悉雪山冒險的嚮導,否則光憑我們四個愣頭青在這裡亂轉,是不論如何也難以脫險的。
為了保險起見,只由我和老刀兩人前去救人,我們兩個人脫下揹包,交給海德和沈棠之保管,我一手拿著強光手電一手握著一柄冰鎬,老刀雙手端著M4卡賓槍,鑽進了面前這個遍地血跡的巖洞之中。
大概二十米之後,又是一個拐角,大概是看見了我們的強光手電的光,呼救聲更大了:
“救命——”
老刀回應道:“是拉里嗎?”
那聲音激動起來:“對!你是……老刀!快、救我!”
我們轉過拐角一看,有一個渾身是血的人,正扶著巖洞牆壁,一瘸一拐地往我們這邊走過來。
果真是拉里。
我和老刀不疑有他,立刻上去扶住了他,問道;“拉里,怎麼回事?其他人呢?”
拉里滿臉是血,焦急道:“先、先逃出去再說!那條怪蛇就要來了!”
拉里嘴裡的“怪蛇”,一定就是我們曾經見到過的那條黑色巨蛇,一想到那條巨蛇的恐怖模樣,我們和老刀心中也是不停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