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青碧表情極其嚴肅,正聲道:“我沒有拿沒有偷,是我幫仙婢清洗仙池,她們給我的報酬。”
江月蘅斜視一眼:“連小小的仙婢都能使喚你,你當真不給桃佩上神留點兒顏面。”
遊青碧恨得咬牙切齒,又礙於還得江月蘅幫忙,只好道:“小時候我娘就告訴過我,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任何事情。所以,您不用擔心。”
大概是太過激動,後腦勺痛得厲害,她這才顧不得跟江月蘅爭辯,捂著自己的頭,面目猙獰地道:“疼死我了。”
江月蘅徑直朝前走,遊青碧一邊咧嘴抽著氣,一邊跟上他。
餘光之中,江月蘅見她臉上還留著手指印,開口問:“被人打了,為何不還手,還要救她?”
遊青碧道:“你不是也被我打過。”
說完立刻悔不當初,解釋道:“她看樣子也才十多歲,我何必跟這樣一個不懂事的丫頭計較。你不是也沒計較嘛。”
“倒不像你睚眥必報的性格。”
遊青碧瞪著江月蘅道:“我對你們天上的神仙特別有意見,所以睚眥必報,我對我們凡界百姓一點兒都沒有意見,所以以德報怨,以德報怨什麼意思,你們神仙懂不懂……”
遊青碧在江月蘅身邊絮絮叨叨說個不停,她語氣輕快得意,藏不住剛才救下那姑娘的喜悅之情。
江月蘅一言不發,卻也未阻攔,隨她一路嘮叨著。
他們很快潛入了密函中餘錦的兵部侍郎蕭思源的住所。搜尋一陣無果後,遊青碧頗為無奈,問:“要不,我們把蕭戰廷捉來問問吧?”
遊青碧蹲在地上,抬眼看著江月蘅,見他走到了角落的炭盆旁,伸出手,炭盆裡的灰燼四處飛旋上升,很快,就有無數的黑點在空中排列成了文字。
“閱後即焚,我怎麼忘記了這個!”
“拿紙來。”江月蘅道。
遊青碧立刻取了紙上前,那些如水波蕩漾的字型便落在了紙上,還原成了一封封的密函。
遊青碧將它們盡數攬入懷中,一張張地翻看。
她看得極其認真仔細,彷彿孤身一人。江月蘅坐在一旁,任她一字一字地看著,偶爾皺了眉,抬頭思索片刻,又很快低頭繼續翻找。
過了許久,突然眼睛一亮,舉著其中一張道:“找到了!”
遊青碧仔細看了幾眼,疑惑道:“上面的私印是顧言的不假,但是……但裡面的字不是顧言寫的。”
“不是他親手寫的而已。”
遊青碧將幾頁密函認真看了又道:“顧言是一名武官,不會學文官那一套說辭。通敵這樣的大事,就算他身邊有知曉此事的人,也只能是和他一起同生死的副將,不可能找一個文官來代筆。”
話音剛落,門外突然傳來了鈴鐺聲,隨後,兩個諫院巡官突然兇神惡煞地出現在他們面前。
“冥主殿下。”神官們沒想到見到的是江月蘅,面露膽怯,面面相覷。其中一個猶豫再三,才上前行禮:“您……怎麼在這裡?”
江月蘅右手一揮,他們面前便多了一塊玉牌。
“原來是天帝密令,我們並未知曉此事,請殿下恕罪。”
江月蘅道:“剛好有件事問你們。”
“請說。”
“平日和落也一起巡查的是誰?”
兩位神官似乎都不太清楚,其中一位神官思索一陣才道:“落也資歷尚淺,所以諫院很少安排他下界巡查,大部分時候都是獨自在雲松神尊住所。”
“去年的巡官比試,他名列第幾?”
另一巡官道:“好像是倒數吧?反正名字在我後面。”
“好,知道了。”江月蘅道。
兩位神官離開,遊青碧問:“你問比試幹什麼?”
“隨口問問而已。”
遊青碧不信:“你一個字都不肯多說,還隨便問問,我才不信。”
江月蘅道:“當年悟海神宮內亂,他是唯一一個阻止自己父親和利裴拉奪權的世子,又在落漈待了那麼多年還能安然無恙回來,我不信你能從他手裡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