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簿的持有者,賞善司的判官老魏,顯然也是從來都沒有見過這個景象。
他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光幢不住拔高,直到完全停下來之後,才跟著回過神來。
他並沒有嘗試著去從頭閱讀這份履歷,只是喃喃自語似的說道:“這得是活了多少年,才能有這樣長的履歷?”
這個問題的答案,老村長在之前就已經說過了。他只記得自己活滿了一萬年,卻不記得究竟是一萬多少歲。
老魏自己,自然也是知道,詢問這個問題是多餘的。掌管著生死簿的他,只需要通讀一遍老村長的履歷,就能知道老村長最終活了多少年。
不過,老魏並沒有這樣做。
老魏更加知道,一個人僅僅活的長,是不可能有這麼豐富的履歷的。他執掌賞善司這麼多年,還是見過幾個極端的例子的。
有些人,總共活了八九十年,卻從未離開自己出生的地方。更加,沒有什麼值得誇耀的事蹟。
這樣的人,死了之後在生死簿上,不過就是三言兩語就能敘述明白他的一生。
而老村長這種,顯然是在他活著的那一萬年,經歷了不同凡響的人生。任何一件事情,都是普通人活幾輩子都不一定能遇上的。
只有這樣,生死簿上才會逐一列舉出老村長的這些經歷。
此刻,老魏的喉嚨有些發乾,他不敢去詳細瞭解老村長的過往。
他相信,如果詳細瞭解了老村長的一切,他乾澀的喉嚨裡面,將再也難以發出任何一個聲調。
出於職責所在,老魏將目光投向了金色光幢的最後一行。
最後一行,只記載了一件未完成的事情。
那便是,老村長自來到陰天子這裡當門房之後,便再也沒有挪動過地方。至今,已經又過了兩千多年。
老魏將這件事情公佈了出來,四大判官集體倒吸一口冷氣。
若是這樣算來,在場得四個判官,就算單純比較在陰間的資歷,也是遠遠不如眼前這位老村長的。
或許,他們的前一任,甚至前幾任判官,才能有與老村長資歷一樣長短的存在。
想到了這裡,四人也不用商量,整齊地向著老村長恭敬一禮,算是表達了一下對前輩的敬意。
老村長大大方方受了這一禮,也算是讓眼前這四個無論是活著的年齡,還是死後的時間,都比老村長少了許多倍的晚輩,一個平靜心態的機會。
四大判官變得戰戰兢兢,肇裕薪卻在想另一件事情。
依照世俗的看法,肇裕薪知道,門房極有可能是一個機關部門裡面,訊息最靈通的人。
就算地府裡面不用收發信件或者傳遞公文,最基本的人員進出,可是全都擺在老村長這個門房眼皮子底下的。
想到了這裡,肇裕薪上前一步,對老村長說道:“晚輩自從降生在新手村開始,就一直在給您添麻煩。這一次,還要再請您幫幫晚輩。你能不能告知一下,陰天子現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