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竹君瞧見大哥哥小心翼翼地引著新嫂子,不由抿唇笑,可見他對付淼還算滿意。
雖說是兩家聯姻,但兩家教育相差不大,成長環境也差不多,共同話題自然是有的。
這便是所謂的門當戶對了,同一個圈層的人,哪怕強行結合,也能極快適應下來,婚姻也能更穩固,古人的門戶之見,也確有其道理。
付淼很是大方地依次見過溫春煌,溫春成,溫春果,接著在溫竹君和溫菊君面上猶豫了一瞬。
一旁的溫春輝剛想解釋,付淼便笑著將一個荷包遞到了溫竹君的手中。
“這便是三妹妹吧?三妹夫跟著巡查河岸,十分辛苦。”
她在家中時,便將溫家的人都記熟了,況且爹爹也跟她說起過霍雲霄,自然知道這個情況。
其實外嫁女見嫂子也不是這個時候,只是付淼鎮定自若的表現,十分令人有好感。
溫竹君坦然地接受了荷包,調笑道:“好嫂子,我今兒本不該來的,只是想著要嫂嫂的禮物,便厚著臉皮站在這了。”
付淼臉上的羞怯褪去後,便顯露出大家族精心培養的痕跡來,一應一和都十分得體,不出一絲錯。
“三妹妹這是說的哪兒話,這就是三妹妹的家,我這禮物啊,早晚也要送的。”
溫竹君心頭感慨,不愧是夫人排除萬難求娶回來的宗婦,果然是能託付中饋的聰慧女子。
溫春輝在一旁笑著道:“我這三妹妹,最是機靈調皮的一個,嫁了人也一樣,往後你跟她多相處就知道了。”
付淼溫柔地應聲,然後看向溫菊君,“四妹妹,這……”
荷包剛伸出去,可溫菊君還沒接過去呢,嘩啦一下,居然直接倒地了。
她站了好一會兒,溫家兄弟姊妹多,一人幾句話接禮物也要好一會兒,她站得頭暈,早就撐不住了。
安平侯整個人都蹦起來了,他壓根就不知道小女兒是怎麼了,滿臉慌亂,抱著女兒叫個不停。
付淼也嚇了一跳,但很快就反應過來,連忙讓丫頭讓開,不要擋著路。
溫竹君也嚇到了,看著四妹妹越發蒼白的臉,心中滿是擔憂。
夫人面上依舊鎮定,只是握著女兒的手微微發抖,“不是什麼大事,大家放心,侯爺,你該去上值了,家裡有我呢。”
她柔柔看向付淼,溫聲道:“菊君身子不太好,你別擔心,沒事的,今兒的茶既是喝過了,那便回去休息吧,早食廚房會送去,你們夫妻多相處相處也是好事。”
付淼面上不顯露一點驚詫,屈膝一禮,“是,母親。”
溫春輝想留下來,他這幾個月全情投入在科考上了,整日悶在書房,疏於對弟妹的關心,心頭很是愧疚。
夫人只讓他回去,“多陪陪你妻子,她嫁入溫家,正是人生地不熟的時候呢。”
溫竹君見狀立刻道:“大哥哥,你陪嫂子回去吧,今兒起得又早,還沒吃早食,這裡有母親,還有我呢。”
等人都走了後,夫人咬牙道:“去將大夫叫來。”
她看向一臉焦急的溫竹君,語調已然沒了鎮定自若,“我不知你說的心理問題是什麼問題,但人病了就要吃藥,竹兒,菊君的問題,你莫要跟別人說。”
眼看著姑娘大了,還要說親的,這身體不好,可不好說人家。
溫竹君立刻點頭,“母親放心。”
她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人微言輕,說多了反而起反效果,再說了,心理問題,便是後世都難解決,哪裡靠她一張嘴就能解決呢?
因著溫菊君的事兒,早食也是食不知味,安平侯也憂心忡忡地去上值了。
離開安平侯府時,溫竹君被周氏給攔住了。
周氏悄摸摸地給了女兒一個包袱,“你回去後再開啟,我給你做了幾件小衣,還有繡的帕子鞋墊,娘也沒別的本事了……”
溫竹君笑著一把搶過來,“娘,女兒還要穿一輩子你做的衣裳呢,下次來你可還得給我做啊,我每天都要穿新的。”
周氏又好笑又好氣,心裡又暖暖的,戳她額頭,嗔怪道:“你這丫頭,一點顏色就開染坊,我欠你的啊……”
溫竹君出府的時候,只有溫春果來送她。
“你四姐姐有什麼情況,你要告訴我,要是你四姐姐有事,我饒不了你。”
溫春果苦著臉,小臉上滿是不解和擔心,“姐,四姐姐到底怎麼了?她只是不喜歡吃飯而已,這樣也會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