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溫竹君嘆了口氣,又叮囑了一遍,“總之,要是有什麼不好,你得快些找人去通知我,知道嗎?”
溫春果認真應下。
溫竹君回到武安侯府後,門房說收到了一封侯爺的家書。
家書?
溫竹君都有點恍惚了,這廝出發才半月,都還沒到地方吧,寫信回來做什麼?
還家書?應該是各處指揮使司傳遞過來的,這算公器私用,還是員工福利?
信還算簡短,主要是道歉,不能陪她參加大哥哥的婚典,實在失禮了,其次就是他很想她,想得夜裡睡不著……
溫竹君略略嫌棄地將信丟開,果然這個年紀的男人,腦子裡就沒別的東西。
青梨見狀,心裡直發笑,趕緊把信裝好,小心翼翼地放在梳妝臺的抽屜裡。
“夫人,姨娘的包裹您不看看?感覺挺重的。”
“你去叫廚房送些吃食過來,”溫竹君接過包裹,又道:“另外把管媽媽叫來,我有事兒要說。”
一開啟包裹,溫竹君看著上頭畫的花樣,頓時眼前一閃,又趕緊合上了。
她見屋中無人,窗外只有兩個丫頭在廊下曬太陽,鬆了口氣。
溫竹君直嘆氣,這都什麼跟什麼……
她幹脆把東西全都給抽了出來,包袱裡剩下的,就那麼兩件小衣,三個不同顏色繡著竹子的手帕子,再沒別的了。
天哪,美貌娘親這是幹什麼呢?
本來這一大摞避火圖,周氏是準備好給她壓箱底的,但溫竹君之前偷偷給拿出來了,她一點也不想要這個,沒想到美貌娘親今天又給放進來了。
真是防不勝防啊。
溫竹君在屋裡四處找,最後把小金庫給開啟了,這鑰匙只有她跟玉桃有,沒人能看到。
管媽媽來的很快。
“夫人,您叫我?”
溫竹君平複了下心情,點點頭,手裡拿著早就列好的賬冊,上面是要給四十二人發工錢的數目。
這是姚堅算的賬,其實每人也就五十個錢,畢竟利潤太低了,結餘只剩這些。
這麼點錢她也懶得留著,幹脆發下去,也能叫那些人知道,這東西確實能掙錢,定定心。
“青梨,這是賬本,”溫竹君將賬本遞給青梨,又遞了一張銀票,“你跟管媽媽一起去錢莊,將這銀票換成銅錢,要說清楚,為什麼是這個數目。”
管媽媽整張臉立刻就像花兒一樣笑開了,“太好了,太好了。”
聽說要發錢,這些被剃了頭發的人,才終於露出了一個笑臉。
這些日子,大家身心飽受煎熬,腳下的路都踩不穩,前路也未蔔,真是憂心忡忡。
但今兒的工錢一來,大家的心就定了許多,夫人說的話每句都是真的,看來大家有活路了。
一個女人直接跪了下去。
“謝謝夫人。”
“謝謝夫人。”
溫竹君怕蝨子,便離得遠了些,見大家又倒頭就拜,很是無奈。
“大家再堅持堅持,等蝨子徹底除了,大家出了院子,掙得能更多。”
聽說現在蝨子其實沒了,就是頭發裡那一片片像是雪花般的蝨子籽看著嚇人,只有這東西徹底弄掉了,蝨子就算徹底根除。
既然掙到了錢,這些人的日子就能安穩了,溫竹君也算鬆了口氣,畢竟這麼些人呢,留在府裡就是定時炸彈。
沒了霍雲霄在家,府裡的人也徹底理順了,日子變得輕松自在且緩慢。
溫竹君主要是檢查肥皂的成品,另外看看賬本,偶爾還要教玉桃新品,順便讓人去安平侯府問問溫菊君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