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蘭君實在沒忍住,捶她肩膀,氣鼓鼓道:“我最信任的就是你,我都這樣拉下臉求你了,你還要笑話我呢?”
溫竹君笑完了,也正色起來,“二姐姐,做生意的事兒,我是公私分明的,親兄弟明算賬,哪怕你是我姐姐,我也不會因你而容情,醜話我先說在前頭,希望你做好準備,別到時候動不動就找我吵架,弄得姊妹不歡而散。”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溫蘭君嘆了口氣,“三妹妹,你跟妹夫怎麼樣?”
溫竹君笑著點頭,“挺好的,他待我很不錯,又沒有長輩需要侍奉,日子還算輕松。”
溫蘭君見她毫不猶豫地,臉上的笑靨確實不似偽裝,心裡略略鬆了口氣,又微微發酸。
“那就好,過得好就行,我也能放心了。”
溫竹君跟溫蘭君自小一起長大,對她的眼神可太瞭解了,二姐姐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姑娘,會嫉妒會吵嘴會生氣,也會後悔會彷徨會糾結,但她也的確沒有多少壞心眼。
“二姐姐,二姐夫人不錯,待你溫柔體貼,上進又有志氣,你很有眼光。”
溫蘭君的眼神頓時多了絲光彩,貝齒輕咬著唇,帶了點得意,笑道:“我當然知道。”
臭丫頭,雖然說話討厭,但今兒沒提放榜的事兒,其實就是在照顧她心情呢,真討厭啊,從小就這麼討厭,越發顯得她比不上她一點,唉。
不過有了溫竹君的這句話,讓她上馬車時也笑吟吟的。
姚堅給她讓了點位置,鬆了口氣,“我還以為你會不高興呢?畢竟這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大姐夫都考中了,我卻只能做賬房。”
他遲疑了一天,放榜後也失落了很久,但此刻說出來,他心裡輕鬆了很多。
“怎麼會?”溫蘭君白了丈夫一眼,嗔怪道:“別胡思亂想,你能想著上進,我是最高興的,也一定支援你。”
姚堅滿臉感動,摟過妻子的肩,“蘭兒,能娶到你,真是我此生最大的福氣。”
溫蘭君回憶過往種種,尤其是上一次與江玉淨的婚姻關系,還有今日得知江玉淨榜上十二名,眼裡莫名就泛了絲淚,扭頭伏在了丈夫的懷中。
玉桃今兒特意跟過來,她也想看看,馬上要跟自己共事的二姑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今兒一見,其實還不錯。
“夫人,這二姑娘看著是懂事了,但跟小時候,其實也沒多少變化。”
溫竹君本來上了馬車就閉眼假寐,聞言又睜開。
“哦?你仔細說說。”
“就方才二姑娘跟你說的那幾句話,”玉桃用手在鼻子邊扇了扇,“我老遠都能聞到一股酸味兒了,就跟小時候你們幾個姑娘一起選絹花一樣,就二姑娘糾結來糾結去的,明明都選到自己滿意的了,最後也不知道什麼毛病,還是要來搶夫人你的。”
她說著忍不住笑起來,她從小就伺候夫人,對二姑娘的瞭解也是一樣地多。
溫竹君聞言也不由笑了起來,玉桃跟著她久了,還學會看人了呢。
其實二姐姐從小就這樣,八歲時選絹花的時候,就能看出來了,明明選定了紫色,但就是喜歡搶自己頭上的,不是因為喜歡,是真的太糾結,太容易後悔了。
她嘆了口氣,其實在閨中女子眼裡,絹花跟丈夫是一樣的,因為女兒家能有的選擇,都太少了。
“說到底,她只是害怕選錯了,畢竟女子能做選擇的機會不多,其實也很正常,她沒有壞心思的,所以,我們別太苛責。”
玉桃聞言點了點頭,垂下眼瞼沉思起來。
溫竹君的肥皂做得很成功,除去樣子跟顏色不好看,也沒什麼香味,但拿衣服一搓,不止能搓出泡沫,也能搓掉泥跟灰。
這個簡易版肥皂跟香胰子有很大不同,香胰子做工繁複,還要新增各種香料草藥豆粉,一塊不便宜,下人們可用不起。
“來,你們一人拿一塊兒,不夠的等下一批,記住啊,不能混用,一人一塊兒,都給我狠狠地洗……”
女人們對這東西很感興趣,甚至當即就開始搓手腕子。
“夫人,還這能搓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