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們怎麼那麼肯定?
春闈名次揭曉後,溫蘭君的信就急急忙忙地來了。
溫竹君知道二姐姐是急了,畢竟大哥哥跟大姐夫都中了,這不止是面子過不去,更是心底過不去,尤其是過不去溫梅君那關。
不過既然賬房的事兒確定,她也打算跟姚堅見一見,有些話必須說清楚,畢竟生意歸生意,也免得到時候尷尬。
雙方約在了茶樓見面。
溫蘭君自然作陪,看到溫竹君時,她的眼神有些尷尬,飄飄忽忽的,看起來似乎不甘心,但也比前兩天要大方一點。
她上前迎著人下馬車,小聲道謝,“三妹妹,多謝你了。”
溫竹君最懂溫蘭君現在的心情,想來內心煎熬著呢,也不找她調笑,只笑著搖頭,看向姚堅。
“我只是個俗人,倒是二姐夫,志向不小啊,看來將來是要做父母官的。”
姚堅聽到調侃,也不惱,只有些失笑,“讓三妹妹笑話了,只希望下一次能考中,不枉費這些年寒窗苦學就好。”
“夫君,你肯定能考中,”溫蘭君陪著坐下,滿臉堅定,“我相信你。”
溫竹君看夫妻倆眼神流轉,流露著那種淡淡的羈絆與信任,想來,姚堅能踏出這一步,離不開溫蘭君的支援了。
“夫妻齊心,其利斷金,古人誠不欺我,二姐姐,你就等著二姐夫給你掙誥命吧。”
溫蘭君愛聽這話,嘴角根本壓不住,抿著嘴羞怯笑了起來,朝丈夫道:“三妹妹就是愛說笑,在閨中時,一張嘴總是最厲害的……”
三人可以避開了春闈放榜,也算相談甚歡,飲了兩壺濃茶,也定好了界限。
第一點,先是說定了姚堅的工資,他不想要,但溫竹君不想佔便宜。
第二點,就是綠橘,溫蘭君聽到後,倒是有些詫異,但也明白了溫竹君的意圖。
第三點,就是姚堅必須對資料保密,一個賬房的基本操守得保持住。
還有第四,親情歸親情,生意歸生意,絕不可混為一談。
姚堅鄭重地站起身,朝溫竹君斂衽一禮,“東家,我定會做好一個賬房該做的事兒,多謝東家信任。”
溫竹君也起身回禮,她很滿意,姚堅的確能屈能伸,坦然大方,二姐姐沒看錯眼。
溫蘭君這次大概是真的下決心了,咬著牙也在旁保證,不止不管店裡的經營,連賬本也不看了。
溫竹君都有些驚呆了,這可真是不得了,從來沒得到二姐姐這麼多的信任。
畢竟從小到大,溫蘭君對她那真是沒幾句好話,天天陰陽怪氣的,沒想到如今出嫁了,人還真就變了。
三人出了茶樓,都是滿臉笑意,但只有溫蘭君臉上的笑裡藏著苦澀。
她眼神控制不住地看向溫竹君,早就知道這丫頭容貌絕豔,但如今容光煥發,渾身上下都透著富貴榮華,一副人生快意的模樣,還是讓她心裡難掩酸澀。
那個舞刀弄劍的莽夫,似乎也與她記憶裡有了些微的不同,難道,其實也是個好男人?
說起來,無父無母的侯府,應該很自在啊,當初若不是因為確實不喜歡舞刀弄劍的莽夫……
“夫人?”姚堅看她臉色不太好,關切道:“怎麼了?是不是風大了?”
溫蘭君怔怔地看著丈夫,須臾笑道:“沒有,你先上馬車吧,我跟三妹妹說幾句話。”
溫竹君正等著她呢,見她過來,立刻道:“二姐姐,你今天的話,別不是編出來騙我的吧?”
“你這死丫頭,”溫蘭君遇到溫竹君就冷靜不下來,這丫頭說話總是拿針戳她的心,“你真是比以前還討厭兩分。”
溫竹君撇嘴,“你討厭我,你還給我錢,還把二姐夫給我做賬房?二姐姐,你別是憋了什麼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