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雖然討人厭,愛裝爛好人,心眼也多,但人品確實沒的說,她承認。
“好,”溫竹君難得聽溫蘭君承認自己不行,笑著點頭,“放心吧,不會忘了你,大哥哥都把銀票給我了,我不會拖著不辦事兒的。”
“大哥哥?”溫蘭君詫異道:“他摻和你這事兒幹嘛?母親監督還不夠,還要大哥哥來呢?”
溫竹君擰眉,溫蘭君到底哪兒來的這麼大敵意,一遇到家裡人的事兒,就憤憤不平跟吃了槍藥一樣。
她趕緊解釋道:“你別胡說,大姐姐這狀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哥哥心疼她呢,待會兒到了,你別說漏嘴。”
溫蘭君冷笑一聲,“果真是親兄妹呢,也不見疼疼我們。”
溫竹君被她陰陽怪氣搞煩了,不由“嘖”了聲。
“好好好,我不說了,”溫蘭君無奈投降道:“就你大方,你好心,你是好人,我小心眼兒,我嘴巴壞,我不說了好吧?”
溫竹君實在沒忍住,拍了她一下,怎麼還是嘴欠呢?
到了地兒,溫蘭君抬起屁股就下馬車,像是來過無數次般,徑直走到了一戶人家門前。
溫竹君緊走幾步追上她,攔下她推門的手,“二姐姐,先問清楚啊,這是不是大姐家?”
姊妹嫁人後,都是在安平侯府相聚,還是第一次串門子。
溫蘭君看著熟悉的草蘆,還有朱紅色的大門,眼裡露出一股憎惡,等再過幾年,這個門就會掉漆,露出本來破爛敗絮般的內裡。
“就是這裡,我之前聽大姐姐說過。”
兩人扯著,門倒是從裡邊開了,纖雲望著兩位姑娘俏生生地站在門外,不由擦了擦眼睛。
“二姑娘三姑娘,你們來啦?”纖雲喜出望外的朝裡頭喊了句,又道:“快請進來吧,天兒冷,別吹風。”
很快,一個戴著粗藍繡花鳥的抹額,茄花色薄襖,月白綢棉褲的婦人出來了,料子比之第一次見面,可要好上太多了,看起來胖瘦適中,中等身材,看著很利索,臉上白淨了許多,笑起來還算和善。
“伯母,好久不見啊。”溫竹君笑著道。
玉桃跟琴瑟趕緊將帶來的東西提出來,兩人是老熟人了,以前見面也不對付,現在見面還能笑笑。
江老夫人也在打量姊妹倆,溫蘭君繃著臉,溫竹君卻笑吟吟的,她本能的朝溫竹君迎了過去。
“三姑娘,一年多不見,你越發好看了。”
溫蘭君眼裡閃過嫌惡,在一旁冷聲道:“你應該稱呼她侯夫人,大姐夫沒跟你說嗎?我三妹妹嫁進了武安侯府,現在是侯夫人。”
江老夫人面色一怔,但很快就恢複過來。
“是是是,如今也要稱呼二姑娘為五少夫人了,快請進吧,”她笑得很是得體,還真有些官太太的味道,“今兒突然上門,老婆子一時間都不好招待了,粗茶淡飯,二位姑娘別嫌棄。”
這是在點她們呢?不下帖子就上門,壞了禮數。
溫竹君拉住溫蘭君,淡淡回道:“伯母不用客氣,我們跟大姐姐是親姊妹,不講這些虛禮,不知我大姐姐在哪兒?怎麼這麼久都不出來迎一迎妹子呢?”
果然不算大,前後也就兩進,院子勉強算開闊,搭了不少架子,晾著衣裳被褥,牆上掛著臘魚臘肉跟玉米辣椒等東西,牆角還開闢了兩壟地,是個過日子的,看著還挺溫馨。
纖雲聞言,埋著頭站在兩位姑娘身後,裝聽不到,也不指路。
溫竹君敏銳察覺到有事,但她也只裝不知,假裝一番端詳後,便拉著溫蘭君朝正北走去,想必大姐姐夫妻倆是住在主臥的。
結果飛星從右邊的廂房出來了,先是朝江老夫人行了個禮。
“二姑娘,三姑娘,這邊,”飛星指了指廂房,“我們夫人住這兒。”
“什麼?”溫蘭君眉頭緊皺,震驚到破音,“溫梅君搬進了廂房裡?她瘋……”
溫竹君趕緊扯著溫蘭君,讓她閉嘴。
纖雲這會兒也不在意二姑娘喊夫人的名字,終於知道回話了,語調平平,“是,我們夫人孝順,年後不久就搬進了廂房。”
江老夫人站在一邊,明顯是想說話。
溫竹君趁機搶在江老夫人前邊,笑道:“伯母,我們進去看姐姐了,您自便。”
江老夫人口中的話只能嚥下去,笑著點頭:“是是是,我這就去準備茶水,你們姊妹好好聚聚。”
溫竹君用力拉著溫蘭君,在她耳邊小聲吼道:“你是恨不得大姐姐過不好嗎?這麼大聲做什麼?”
溫蘭君臉都皺在一起了,“三妹妹,你剛才聽到那老虔婆的話了嗎?大姐姐居然搬進廂房,這算什麼?她還懷著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