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桃見姑娘神色懨懨的,無精打採,又沒吃幾口,心裡很是難受。
她太沒用了,什麼都要姑娘來,姑娘快要累死了,說不定要是韶華來,肯定能處理得妥妥當當。
溫竹君用完早食,便回去補眠了,她渾身骨頭縫都疼,實在是不想再動彈。
玉桃狠狠心,也不怕被下面的丫頭分去了姑娘的信任,大著膽子讓青梨和綠橘去伺候,自己則是去找爹孃商量事兒了。
她本姓範,爹排行三,大家都叫他範老三,娘是侯府的家生子,夫妻倆為人忠厚老實,很有一把子力氣,往日在灶上算是得用。
“娘,”玉桃拉著娘,氣鼓鼓的,“咱們不能等,姑娘事兒太多了,什麼都等她來,人都要累死了,咱們自己去廚房搶。”
玉桃娘嚇了一跳,“玉桃啊,這可是武安侯府,不是什麼賤地兒,萬一……”
“娘,”玉桃嘴抿成了直線,“姑娘教過我,自己的東西,就要自己去爭取,頭破血流也在所不惜,這裡是武安侯府不錯,可咱們還是安平侯府出來的呢,誰怕誰呀?”
玉桃爹範老三也是憋得一肚子火,來了武安侯府後,一直被打壓看不起。
他左手砸右手,甕聲甕氣的,“女兒說得對,誰怕誰呀?大不了鬧出來,不還是夫人管事兒嗎?”
三人頭挨著頭商量,便拉上其他三家被打壓的陪房,氣勢洶洶地沖去了廚房。
這會兒早食已經結束,午食還早呢,灶頭的火起不起也無所謂,畢竟這府裡,攏共就倆主子,好伺候。
玉桃出發前,還使了六個粗壯的婆子,又讓那鋪床疊被的四個丫頭一起守門。
“你們守好門,一隻蒼蠅都不要放進去。”
婆子也是安平侯府帶來的,還有各家陪房出的人,一個個兇悍得堪比大鵝,至於四個妖妖嬈嬈的丫頭,反正是夫人安排的,看好院門就對了,不指望出力。
“你們也是,要是做好了,沒吵著夫人,就有賞。”
四個丫頭倒是眼前一亮,“真的有賞嗎?”
玉桃一臉嫌棄地看了她們一眼,“當然了,夫人從不吝嗇,賞罰分明,你們不使么蛾子就行了。”
四個丫頭被說得縮頭縮腦,大氣兒都不敢出。
溫竹君一覺醒來,迷迷濛濛地睜眼,一道橙光穿透蜃窗,清清冷冷的,像黃昏又像清晨,一時間竟不知今夕何夕。
她想起身,但整個人身體都癱軟了,連攥拳都無力,這一覺睡得實在太踏實,太舒服了。
緩了好一會兒,人依舊軟軟的,整個人飄飄忽忽,好在能扶著床坐起來。
“夫人,”一道聲音隔著蜃窗傳來,充滿了驚喜,“您醒了呢。”
青梨笑眯眯的撩起另一側的金繡軟帳,又去扶溫竹君。
“夫人,您感覺還好嗎?”
溫竹君清了清嗓子,發覺嗓子眼兒不那麼疼了,嗅到空氣裡有薄荷香,清清涼涼的,很是舒適。
“你燃的香?”
青梨點點頭,“夫人,聞著可還好?”
溫竹君笑道:“很好,感覺很舒服。”
青梨喚來綠橘為夫人梳妝,自己則是走到門口叫小丫頭送熱水過來。
溫竹君靠著床頭,無力道:“我睡了多久?”
“您睡了好久,現在快要吃晚食了,午食的時候,侯爺還來看您,不過看您睡得熟,就走了。”
“侯爺過來了?”溫竹君有些詫異。
“嗯,在這站了好一會兒,”青梨站在床前,比劃道:“看了您好半晌呢,奴婢還怕侯爺會介意,本想叫醒您,誰想侯爺一句話沒說忽然扭頭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