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大姐夫是不是對你不好?”她義憤填膺地,似乎感同身受,“你得告訴母親,他怎麼能這麼對你,他能娶你就是他祖上燒高香……”
溫梅君到底經過生活的磋磨,不似從前那麼蠢了,板著臉道:“沒有,他挺好的,對我也好。”
“那你這些天一直吃吃喝喝的,怎麼?你婆婆不給你吃還是不給你喝?江家沒有燕窩嗎?”溫蘭君壞笑道:“哦,我忘記了,江家日子不容易呢,那你可要忍著點,那是婆家,不是孃家,等忍過幾年,日子就好了……”
溫梅君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溫蘭君瞧得仔細,心裡爽死了。
讓你搶,搶到手了,就好好享受吧,哈哈哈!
“大姐姐,你可千萬別跟婆婆對著幹,”溫蘭君苦口婆心地勸,“這嫁了人,就是婆家人了,冷暖自知,母親要是知道你受委屈,心裡不知多痛呢,哎……”
恰好,溫竹君這時進來了。
“兩位姐姐聊什麼呢?”
溫蘭君連忙將溫梅君的事兒說了一遍,“……問大姐姐也不說,想來在婆家的日子很是難熬。”
溫梅君簡直就是牙縫裡擠出話,“我沒有,我好得很,你別胡說。”
溫蘭君也不傻,她譏諷的目的也達到了,見溫竹君進來,自然閉嘴。
“好好好,我不說了,大姐姐,你要真的受委屈了,可要跟母親講啊。”
溫竹君猜也猜到了,沒有開口打聽那些婆婆媽媽的事兒,見溫梅君似乎也不想談,便轉移話題,姊妹三人又說說笑笑起來。
這些事兒自然瞞不過,夫人聽聞後,倒是勉強滿意了,又有些心疼。
“總算有點腦子,知道不是什麼話都要出口了,梅兒這性子,你說到底像誰?江家不過一個寡母,這都合不來,唉。”
範嬤嬤心疼大姑娘,猶豫道:“您真不打算幫大姑娘啊?”
“我不幫她,才是真的在幫她。”夫人輕輕搖頭,“我若插手,江家的寡母難道就會罷休?她自己選的路,總要走下去的,不能遇到一點事兒就回來找我,我能幫她看顧,卻看顧不了一輩子,希望她早點明白這個道理。”
安平侯卻心疼死了,他巴不得女兒在家住著,夜裡還偷偷摸摸去送銀票,苦口婆心地勸。
可勸完日子還是要過的,哪有出嫁女老是賴在孃家的?但一提回婆家,溫梅君嘴巴就跟蚌殼似的閉著。
他可憐的女兒喲,安平侯心疼壞了。
他忍無可忍,半夜敲兒子房門。
“你跟姓江的那小子關繫好,你告訴他,再不來接梅兒,我就去揍他。”
半夜被迫亦未寢的溫春輝:“……”
好在,第二天江玉淨就登門拜訪,好言好語地,說要接人回去。
主旨就是秋闈將至,家中需要妻子主持大事,當然,這也算是軟梯子,間接表明他的態度,他是支援妻子的。
溫梅君見狀也沒拿喬,跟著收拾東西回家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想通了。
溫蘭君還故作姊妹情深去送,扭過臉就痛快地大笑,絲毫不把站在一邊還沒走的溫竹君當人。
“哈哈哈,三妹妹,你看到大姐姐的臉色沒?跟豬肝一樣,哈哈哈……”
溫竹君笑不出來。
上次回門的時候,溫梅君還是個會笑會哭會撒嬌會發脾氣的姑娘。
但這次回來,她親眼看到一個女孩兒在短時間內如何學會隱忍,學會退讓,學會做賢妻良母,所有人都在盼著、督促她改變,她再也不會有做姑娘時明媚張揚的模樣,甚至她的餘生,都將如此戰戰兢兢地度過,連眼淚都只能自己咽。
“好笑嗎?”溫竹君冷冷道。
溫蘭君一頓,看著三妹妹的背影,不屑地嗤笑一聲,“裝什麼清醒好人?”
隨後冷哼著走了。
喧鬧的春日和初夏很快就過去,平靜安穩,除了大姐姐偶爾回門,除此外沒有一點波折,大家都各司其職。
溫竹君和溫蘭君這段時間,都在幫著夫人擬大哥哥的聘禮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