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的曖昧情緒其實已經打斷得差不多了,憐南也清楚他的身體情況為了他著想宋津言根本不會碰他的,但是話都說到這裡不繼續下去怎麼都有點認輸的意味。
良久之後,黑暗中,憐南聽見了青年淡淡的笑聲。
隨後他的衣襟被一點點解開......
雨夜朦朧,卻不知怎麼還有一輪濕淋淋的月亮,蔥白纖長的手指緊緊抓著潔白的床單,香汗順著細膩的脖頸滑下,約莫半刻鐘後,隨著月亮徹底湧入水中,憐南再也忍不住|喘|了出來,失神的眼眸裡有未沁出的淚珠。
“宋津言......”
憐南抓著宋津言的頭發,情動之時忍不住攥緊喊出愛人的名字,感受到水液被盡數|咽|下|的時候,他失神地望向|腿|彎|處。
......
隔日,憐南輕輕地戳了戳宋津言的腹肌,小聲道:“冷水澡很好洗嗎?刷牙了嗎,刷了幾遍,多刷幾遍。”
宋津言眉眼中沁出笑意,溫柔地抵住了憐南的額頭:“嗯,後面又洗了熱水澡,刷牙了,刷了......幾遍呢......”
憐南臉羞紅,一副等宋津言說出個答案就要發作的模樣。宋津言話變來變去,最後輕聲道:“忘了。”
憐南雙手抓住宋津言的頭發,剛想發作,一口血就吐了出來。
兩個人都愣住了,首先反應過來的是宋津言,他一把將人抱了起來,一邊讓護工去拿藥一邊將憐南帶到了洗手間。
“先漱一下口。”宋津言溫聲道。
憐南看著宋津言染血的衣服,眼眸還是不自覺紅了,他接過水杯乖乖地漱口,但漱到一半又開始吐血,一邊吐著血,一遍哭起來。
“我之前都忍住了的......宋津言,它欺負我,我明明已經一直在吃藥了,宋津言,我是不是要死了,還沒有到你的生日,不是才秋天嗎......”
宋津言明顯也慌了,但兩個人之中一定得有一個冷靜一下,他強求安慰著:“不哭不哭,沒事,沒事,寶寶,血吐出來就好了,我們明天再去醫院看看,家裡面的儀器沒有那麼精準,可能需要換一批藥了。”
一邊說著,他一邊拍著憐南的背,憐南看著宋津言,他實在是太瞭解自己的愛人,所以憐南一眼就看穿了宋津言冷靜表面下和他如出一轍的害怕。
就像前面所說,兩個人之中一定要有一個人......憐南看著宋津言顫抖的眸,心中因為陡然吐血的害怕就突然消散了許多,他也不再漱口了,一把上前抱住了宋津言,一瞬間兩個人的身份似乎互換了。
憐南成為了那個年長者,他將迷途中的青年摟在懷中,用懷中的溫暖一點一點裹住宋津言,他開始重複宋津言說的那句。
“沒事。”
沒事,宋津言。
那一次吐血之後,憐南的身體很快衰敗了下來。原本輪椅只是讓他行動方便一些,現在如若不借助輪椅基本上就不能出行了。
外面的花田在一日又一日秋風秋雨的摧殘中,也慢慢地失去了夏日的美貌。遠遠望去雖還是朦朧的一片花海,但走進一些就會發現凋謝成為了常態。
或許在下一個埋雪的冬日,在某一個燦爛的春日,一切又會恢複原有的生機,但那也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
憐南的臉開始消瘦,隨後是身體,短短一個月下來,已經到了瘦骨嶙峋的地步,葵花每每看著心驚,卻發現處於風暴中心的憐南和宋津言反而有了點“歲月靜好”的味道。
別墅裡,葵花常常能夠聽見兩個人的笑聲。
又過去半個月時,宋津言居然還帶著憐南出去看了一場電影,葵花在家裡心驚膽顫,看著宋津言平安帶著憐南迴來時,眼眶紅的直接哭了出來。
憐南從口袋裡面拿出一枚寶石胸針,淺笑著遞給葵花:“我們逛街時看見的,一致覺得很適合你。”
是一枚黃寶石雕成的花瓣胸針。
葵花接過,眼淚滴在胸針上,憐南不知道如何勸慰,只能讓宋津言先去準備洗澡的東西,他慢慢地給葵花講這一天的見聞。
葵花哭著,許久之後聽見憐南說:“葵花,我能拜託你一件事情嗎?”
......
對此宋津言並不知情。
他一個失神,被浴室滾燙的熱水燙傷了手,但宋津言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拿起冷水沖了十分鐘後,放下衣袖,出門去尋憐南。
“洗澡水好了。”
憐南對著葵花眨了眨眼,隨後牽住了宋津言的手。
憐南死的那天,是一個雨天。
霧雨朦朧,窗邊,憐南問宋津言,是不是要到春天了。
宋津言翻著日歷,秋天都還沒過完。
“是,快到了,憐南。”宋津言的聲音格外地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