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歡宋津言眼裡只有他的樣子。
直到火車停靠即將到站——
聽見耳邊廣播裡女聲播報的地名,憐南怔了一瞬,呆呆地看向了身旁的宋津言。宋津言幾乎是在他看過來的那一刻就握住了憐南的雙手,像是提前一瞬接住愛人的顫抖。
憐南眼睛直接紅了,眼淚眼見著就要落下來,但宋津言沒有抬手去安撫,或者說他覺得不應該是現在去安撫。
他溫柔堅定地望著自己的愛人,輕聲道:“如果你不想,我們就去下一站。我買了這一趟列車所有可以下站的票,我們可以去每一站。”
他接住憐南哽咽的淚,顫抖的身體和不安的靈魂。
一個小時後,兩個人走出了車站,他們還是在這一站下了車。
宋津言牽著憐南,輕聲道:“我們隨時都可以轉身,憐南,只要你捏捏我的手心,我們就離開。”
車站裡面電子播報音又響起的那一刻,憐南突兀地說了一句:“宋津言,晚安。”
宋津言沒有聽清,等電子播報音過去後,輕聲問:“什麼?”
憐南眼淚落了下來,撲入宋津言懷中:“我沒有和你說過......”
宋津言摸著懷中人的頭:“很好知道,那日在墓園裡你說你爸媽是飛機失事,又是因為家裡的事情,國內近些年飛機失事的航班只有兩班,重新對了一下時間篩選,不難知道。”
“玉斟。”憐南顫抖地說出這個地名。
他的身體都在顫抖,伸手摟住宋津言的腰,將自己死死地埋在宋津言懷中:“他們是在這裡遇難的,這些年我一直......我一直沒敢來,他們會不會怪我,我.....我不敢,我怕我太想他們,我怕我......宋津言,你說他們會不會怪我?”
憐南哭得淚眼朦朧,宋津言雙手托住憐南的臉:“不會的,伯父伯母如果在,只會為我們憐南感到驕傲。”
憐南茫然:“可是......可是我什麼都沒有做好,我把什麼都做的很差,我......我都不敢來看他們,我不是.....一直都不是他們的驕傲。”
宋津言溫聲道:“憐南是。”
憐南含著淚望著宋津言,宋津言拿出紙巾幫憐南把眼淚一點一點擦幹,最後在憐南泛著淚花的眼睫上印上一個很輕的吻:“我們憐南是,處理了很多很多事情,立好了墳墓,選了很漂亮的照片,墓地周圍的風景也很好,雖然只是衣冠冢,但是每年去的時候都會帶上一束開的很好的花,然後用自己的袖子擦幹淨墓碑上的雨水和灰塵,會陪伯伯伯母說話,會好好地照顧好自己。”
憐南搖著頭,卻陷入宋津言溫柔深邃的眼神中。
......
到飛機失事的地方時,已經臨近淩晨了,他們沒辦法靠近,那場飛機失事後山附近被攔了起來,周圍還能見到一些花束和紙錢的痕跡,憐南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茫然:“我,我什麼都沒有準備。”
說著,憐南轉身就是要跑著去買,卻被宋津言拉住。
宋津言示意憐南看看身後,憐南將書包拿了下來,拉開拉鏈,裡面赫然是一束白花和一些紙錢和香燭。
憐南眼淚又要落下來,宋津言蹲下來摸著憐南的頭,溫聲說道:“是憐南自己一路揹來的哦。”
花被擺放在欄杆的地方,紙錢隨著風飄散在風中,微弱的火光很快就熄滅了,很遠處的聲音隨著汽車鳴笛聲傳來,憐南抬起頭眼中含著淚笑著說:“宋津言,新年快樂。”
遠方煙火的背景下,宋津言眉眼溫柔,聲音輕柔地恍若天下落下的雪:“新年快樂,憐南。”
與此同時,憐南和宋津言兩個人的手機開始響。
微信群裡面。
葵花:“新年快樂呀憐南,願我的憐南來年事事順心,幸福快樂,當然還有宋津言,你也記得和憐南一起幸福。”
林燦的訊息就小氣很多裝都不裝一下了:“憐南,新年快樂!憐南,新年快樂!憐南,新年快三遍,一遍都沒有說的自己反思)”
憐南笑起來,和宋津言一起在群裡回複了一句。
憐南:“大家新年快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