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既然話已說清,姜寧自是不必再見了。用晚膳時,杜淵時不時盯著趙酒鴦出神,這人明明和兒時那般像,自己怎麼就沒發覺呢?再回想起,她當初向自己打聽杜書媛,而自己騙她杜書媛已死,害她傷心難過,想來那次大病一場也是因著這個。杜淵越發愧疚,又覺不可思議,不曾料想,兜兜轉轉,自己心心念唸的人早就在自己身邊了。
又想起趙酒鴦起初待自己態度蠻橫,可自己卻從不曾放在心上,反倒總心軟得什麼都由著她,到後來更是為她心動,為她歡喜,想來冥冥中自有註定,她與趙酒鴦哪怕兒時不相識,她也註定會為她動情。
趙酒鴦哪裡沒發現她時不時盯著自己發愣,起初還不當什麼,她初初知曉杜淵便是杜書媛時,也是這般,覺著不可思議,可當時她不敢叫她發現,也不肯叫她輕看了去,便都是偷偷地看,這杜淵倒好,直勾勾盯著自己,也不知害臊。
趙酒鴦起初還能坦然,可過了一會兒,終究是沒忍住,臉上微微泛紅,抬眼瞪了一眼杜淵:“你不準再看了。”
杜淵被她一說,才反應過來自己有多唐突,竟不藏不掖盯著她看了這麼久,臉上也有些發燙,趕緊低下頭去,隨即又抬起頭來看她:“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殿下美極,臣難以忍耐。”
趙酒鴦抬腿輕輕踢了她一腳,說話語氣卻是軟得不行:“從哪兒學得這般不正經。”杜淵笑著:“實屬冤枉,這盡是臣的肺腑之言,往日總覺心中不夠磊落,怕玷汙了殿下,不敢直言,如今心中坦蕩,自然有一說一。”
趙酒鴦羞得不敢去看她,依舊是用腿踢踢她,示意她不要再看了,嘀咕一句:“真是要了命。”杜淵笑著,依舊盯著趙酒鴦瞧,趙酒鴦吃了幾口便放下碗筷走開了。杜淵也跟了過去。
趙酒鴦見她跟來,又去推她:“你怎不再吃些?”
杜淵比起往日來要黏人不少:“殿下秀色可餐,瞧著還能多用些,殿下一走,臣就無心用膳了。”趙酒鴦從未見過她如此,伸手去探她額頭,隨即又想明白她的轉變,心裡酸酸甜甜的:“你終究還是喜歡小姜寧更多些。”
杜淵拉住她的手:“我只是怪自己,沒認出你來,如今才多看些。我喜歡兒時的你,也喜歡如今的你,原本猶猶豫豫不敢如何,如今既已明白,太高興了些,你若不喜歡,我便不看了。”
趙酒鴦捏了捏她的手,低著頭:“那興許是你以前看得少了,我沒習慣。”杜淵嬉笑著,拉著她在院裡散步,又同她說了不少兒時的事,原來同是一件事,兩人想來卻是也大有不同,有些事杜淵已經忘了,有些事趙酒鴦已經忘了,兩人放在一塊,那多年前的舊事竟又多了許多滋味。
洗漱完躺在床上,杜淵還在同趙酒鴦說著松江如今的模樣:“等有機會,帶你回去看看。”趙酒鴦想起自己還從未見過杜淵的爹孃,滿是新奇:“你爹孃怎麼同意你女扮男裝進京的?”
杜淵笑了笑:“我也不知如何,興許他們太疼我了,我這般想,他們便也應了。”趙酒鴦往杜淵懷裡靠了靠:“他們會喜歡我嗎?”
杜淵捏了捏她的鼻子:“你這麼招人疼,誰不喜歡你?”趙酒鴦心滿意足,想著杜淵的爹孃定是同她很像,性子也像,長得也像:“你爹孃是不是長得很好?”
杜淵低頭看她:“你覺得我好看?”趙酒鴦點了點頭,杜淵瞧她眼裡的熱忱,哭笑不得:“你該不會是因著我相貌喜歡我的罷?”
趙酒鴦眨巴著眼睛,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都喜歡。”她說不出最喜歡杜淵哪裡,也說不出不喜歡杜淵哪裡,那便是都喜歡。馬上,她又問杜淵:“你呢?”
杜淵看著她,想來想去竟覺得這三個字貼切至極:“都喜歡。”趙酒鴦喜笑顏開,在她唇上親了一下:“我就知道。”杜淵就勢在她鼻尖親了一下,又在她唇間親吻著。
兩人親密了好一會兒才分開,趙酒鴦捏著杜淵的耳垂:“你何時娶我?”她等了這麼久才發覺,自己是白等了一遭,現下想起午後自己提起的要求,又有些後悔,好似有些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杜淵哪裡沒聽出來她語氣裡的抱怨,又將她抱緊了幾分:“我沒什麼耐心,左右也不能比過我們大婚那次,我們便簡單些,我想明日就娶你,可好?”
趙酒鴦一聽,心裡喜滋滋的,滿意得很,卻故意擺出一副勉為其難的模樣:“你再如何也比不上父皇操辦的,確實難為你了,動靜太大了叫別人知曉也難免叫人猜疑,我也只能這般委屈些,你這麼急,我也沒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