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連親自下場的四個掌門,都接連被反撲的魔教堂主刺傷了。
形勢急轉直下,戰局之外的幾個掌門見勢不好,連忙紛紛朝之前安排好的人打出了手勢。
魔教教主年歲尚輕,和這些掌門都隔著一輩。計劃制定時,掌門們自詡矜持,不好親自下場。但為了搶奪武林盟主的位置,他們卻都早早準備好了人手,要將魔教教主斬殺。
可當被選中的青年才俊拿著自己精挑細選的武器向前一步時,卻發現
和他們一同出列的居然還有四個人。
五個掌門臉上的高深莫測緩緩褪去,看向彼此的目光逐漸生出猜疑和警惕。
這個斬殺魔教教主的計劃不是單獨為自己宗門設計的麼怎麼會有其他門派的人一起站出來
剩餘四個掌門已經參戰的門派見狀,其中也有四人暗暗咬緊了牙冠。
他們的掌門被魔教堂主纏住,此時根本無法分心他顧。明明他們才是被掌門委以重任的人
率先站出去的五人在驚訝之後,也陸續反應了過來。時機不等人,他們幾乎是瞬間就朝魔教教主飛身而去
可到底還是晚了。地一派那位首席弟子率先回神,動作比其他人早了整整兩個身位,等他站到魔教教主面前時,其他人連跟著過去分一杯羹的機會都沒有了。
見狀,他們只能憤憤咬牙,紛紛將目光轉向了自家掌門身上。
幾個掌門都對地一派掌門怒目而視,唯有後者伸手撚了撚長須,臉上還帶著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
地一派的首席也在慶幸自己反應及時。他喘了口氣,才將自己拔出的長劍牢牢握緊,劍尖對準了面前的男子。
五步之外的魔教教主一身紫色外衫,身形並不如許多人預想中那般魁梧,打眼看去,他甚至能稱得上是瘦弱。垂在身側的兩隻手也是白皙修長,姣好若女子。
魔教教主的臉上戴著一副銀質面具,只露出了一雙眸色淺淡、毫無溫度的眼睛。他的形象實在同許多人的想象大相徑庭,再加上看不見相貌,若不是那兩把殺名極重的嗜血彎刀亮明瞭身份,恐怕還會有人對他心存懷疑。
如此近的距離裡,地一派首席明顯察覺了對方身上的煞氣。然而勝券在握的自信和剁手可得的盟主之位已經沖散了一切恐懼。他劍鋒一轉,厲聲喝道“魔頭納命來”
早已擺好的姿勢便是地一派宗門絕學的殺招起手,首席熟練地使出了這個早已爛熟於心的招式,準備用殺招先發制人,然後照掌門所言,等那人前來,讓魔教教主心神大亂,從而將其一舉斬殺
首席的設想還沒結束,就發覺自己眼前視野突然一變。
周圍一切飛速退去,血色從天邊蔓延開來,他居然看到了所有人顛倒旋轉的樣子,還有掌門臉上勢在必得的微笑。
笑意定格,就此凝固。
紛亂的廝殺中,各種聲響嘈雜不堪,然而戰局之外的五個掌門,和他們精心儲備、尚未登場的後備弟子,居然都聽見了頭骨滾地的骨碌碌聲響。
地一派掌門的臉上甚至還帶著尚未褪去的僵硬的微笑。然後他就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最心愛弟子的頭顱砸到自己面前,崩裂開的血色和白色粘液濺濕了他的前襟。
“哐”的一聲輕響,不遠處的無頭屍身失控倒地,砸起一片揚塵。
無暇顧及地一派掌門撕心裂肺的哀叫,見證了這莫名一幕的眾人都不可置信地看向了那個銀色面罩的紫衣男子。
地一派殺招力度十足,殺氣極重,尋常人對上就是等死,就算是內力高深之人,正面迎上,也難免會受其損傷,嘔血都是輕的。
可是地一派把這個殺招練得最好的首席弟子,卻在一招之內就被這人斬殺了。
他們甚至沒能看清這人揮刀的動作。
日光之下,銀亮彎刀映出冷光,渾圓血珠順著刀鋒滴落。
長身而立的魔教教主衣衫整潔,周身沒有沾染丁點血跡,他簡直幹淨得與這戰場格格不入,相比之下,被鮮血和腦漿糊了滿身的地一派掌門反倒更像是殺人兇手。
然而等那人將視線轉過來時,幾個正道掌門卻都無法再相信剛剛那種錯覺。
春風和煦,花香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