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第四十六章疼痛與永恆
顏悅和東鵬混合的味道是疼痛感,今天陳暮才知道。她已經很久不怎麼喝東鵬了,刺激性飲品讓她更難以入睡。
她也很久不抽煙了,因為改抽電子煙的蘇棠覺得她身上有煙味,她不喜歡。
陳暮很少當著蘇棠的面抽香煙,除非忍不住手要發抖的時候。或是蘇棠和她一起抽的時候。
因為她怕,她怕真的抖起來,她沒辦法解釋,抽煙可以解釋,她對煙不耐受,煙頂的。
這就是陳暮的謊言,她連讓蘇棠自責都不捨得。
行程第一天,兩人很和諧,陳暮是興奮的,是幸福的,即便回到賓館已經很晚了,也很累了,她也很熱情,她想要蘇棠,又怕明天行程太累,只能只能淺嘗輒止,一遍便抱著蘇棠睡去了。
這一夜她睡的很快,也很沉,不再像以前一樣,即便抱著蘇棠睡半夜也會被驚醒。大概因為累了,或者暈車,再或者來大姨媽吧。
其實當天晚上她就發現自己來大姨媽了,但是她沒有跟蘇棠說,沒有感覺也不疼,她沒必要,可是第二天大早晨,她就覺得有預感,這次大姨媽不會輕易放過她,前一天在車上太冷了。
車子還沒到西湖景點,陳暮就已經疼的偷攥手心了。眼睛有點花,頭發暈,腳軟。這是她痛經厲害的症狀。更嚴重的上吐下瀉,直接休克。她有點害怕,怕嚇到蘇棠。
她跟蘇棠說:“我來大姨媽了,估計昨天著涼了今天有點疼。”
蘇棠問:“怎麼辦啊?有藥嗎?”
她看出來了蘇棠有點著急了,幸福於蘇棠為她的擔心,安慰到:“沒關系,我能感覺到有點疼,沒事。”
那天陳暮揹著包,沒有選擇和蘇棠牽手,而是挽著她的胳膊,把手縮排袖子裡攥緊了拳頭:“你扶著我吧。”
西湖等日出做輪渡的時候,陳暮後背已經一層一層的冷汗直冒了,戶外冷風一吹,其實更能讓她清醒,不至於神智不清。
看著蘇棠對西湖風景的興趣,她強打著精神教給蘇棠怎麼拍照,怎麼拍影片,怎麼構圖。配合著蘇棠在輪渡上記錄遊行沿途美景。
人就是這樣,沒有承受不了的底線,只有不斷拓展的極限,因為一個更大的痛苦會掩蓋掉別的痛苦。坐到車上準備去吃飯,她不睡了,也不敢睡了,她怕睡著後醒不過來,她跟蘇棠講話,蘇棠睡著了,她就修圖,她強迫自己,不要睡覺。
那應該是一處茶園還是一處村莊,記憶模糊了,那時候的她再怎麼強撐也不行了,因為她感覺到了意識不受控制了,她只記得她吐了,她讓蘇棠走遠點,她不想讓蘇棠看見自己這麼狼狽不堪的一面。她只記得好長的一段路,走不到頭,又是山坡又是下坡,又是拐彎。
她記得蘇棠拿著止痛藥揹著光從門裡走過的樣子,像天使,從光裡來。
那是她的蘇棠,那是她的解藥。
布洛芬的作用見效很快,沒那麼痛了,腦子清明瞭不少。疼痛她可以忍著,腦子如果不清醒,就會很誤事。
那天下午去的是烏鎮,車上陳暮又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