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場雪耽擱了蘇棠來找陳暮的日程,陳暮也在焦急的盼著蘇棠的到來,看著每天影片裡的蘇棠偶爾流露出的眷戀神色,她的心軟的一塌糊塗。
誰知這一耽誤到了年關,蘇棠家裡有喜事,回家了幾天,這幾天成了解相思的良藥,白天雖然不影片了,但是蘇棠會帶著耳機像她一樣,跟她通著電話,晚上,她能聽著蘇棠的呼吸聲入睡,也挺好。
白日裡的的呼吸同步,午夜視訊通話時假裝不經意的睡衣肩帶滑落。讓陳暮懷疑蘇棠上輩子是妲己,這輩子即便大大咧咧的依然把她的魂勾的離體蕩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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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畢業以後,陳暮是不喜歡在家裡過年的。
蘇棠也是,於是,初二的出逃計劃倉促而至。
蘇棠接著她,躺在副駕駛上如一個出征的將軍一樣,指揮著陳暮往百裡之外的一個新建的關於孔子的人文景觀園區殺去:“頂!給我往前頂!”
兩點半接上她,到景點到底還是晚了些,她們坐了擺渡車到園區內已經傍晚了,演出節目僅看了一個打鐵花,煙花和無人機燈光秀。
蘇棠意猶未盡:“還沒逛一圈呢,就開始趕人了?”
陳暮倒沒覺得遺憾,因為有蘇棠的地方,就是美景。”至少趕上了閉園前的晚霞。”陳暮輕捏口袋裡相牽的手,以示安慰。
“來最後一個節目,打鐵花了,想拍照片還是影片,我教你構圖,攝影,是一個做減法的藝術,沒必要把雜亂的人群拍進去。”
蘇棠認真的拍攝節目,陳暮的鏡頭卻對準她睫毛上的冰晶——那些六邊形晶體正在潰敗成水漬,像所有即將消融的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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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鍋店的辣油在銅鍋裡畫出混沌的旋渦。蘇棠將白酒倒入陳暮的可樂杯,琥珀色液體沿著杯壁滲成心電圖的紋路。
當第7杯混合液體下肚時,陳暮在氤氳熱氣裡看見了蘇棠講述之前的遭遇時留下的一顆晶瑩的淚滴,和通紅的眼睛。滿是心疼,她是多想把她擁入懷裡,疼惜著她心愛的“小鹿”。是的,她在無意間知道了蘇棠的秘密了。知道了她憂傷的來源。
看見身披潔白婚紗卻沒有笑容,就連眼裡的光都消失了蘇棠。當時除了震驚,就剩疼惜了,她不介意,她覺得這沒什麼的,反而覺得她很勇敢。
只不過那時的她,以為那是她心愛的女孩所有傷痛的來源。
所以她小心翼翼,她不知道該怎麼說,也不知道該如何點破,恐怕一不小心戳著她的傷疤了,讓她再次蜷縮起來。
可那只是她天真的以為。你以為的故事結束了,其實後面還隱藏著一頁,等你去發掘。蘇棠這個故事,陳暮讀了三年都沒讀懂,她還經常自詡自己是學編劇出身。殊不知,自己早已被破在故事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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賓館標間的兩張床像對峙的孤島。一張孤寂一張擁擠。
陳暮假裝醉酒跌進蘇棠懷裡,指尖劃過對方後腰時摸到細微的凸起——是她不確定那是什麼造成的。以為是之前被虐待時燙傷的或是怎樣,沒敢細問。只輕輕吻了一下,生怕會弄疼她的寶寶了。
只是好笑的是,在次年七月份,陳暮發瘋的時候在自己後腰相同位置。拿煙頭也燙了一個疤,成為了永久的烙印。
就如蘇棠這個人一樣,不論是愛,還是恨,終是在陳暮生命中留下了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