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第四章過曝時刻
週六正是十一國慶假期，陳暮基本算是數著秒針度過這幾天。
十月一日的陽光像融化的蜂蜜，黏稠地塗抹在陳暮的白色襯衫上。她站在公司樓下，第十次檢查手機——11:58，距離約定時間還有兩分鐘。剛才的電話說的導航時間12點到。
”陳暮？”
這個聲音讓她的脊椎竄過一道電流。
轉身時，陽光正好掠過公司大門玻璃穹頂，反射在那個人周身鍍上一層毛茸茸的金邊。
蘇棠穿著影片裡那件藍色襯衫，黑色直筒褲襯得腿長得離譜。微風拂過，陳暮甚至看到了那股風在蘇棠的身上轉了一圈又過來輕拂的自己。
陳暮的視線順著對方修長的脖頸往上爬，最終墜入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裡。
”你比影片裡還...”蘇棠突然卡殼，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
”還矮？”陳暮脫口而出，隨即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她158的身高在168的蘇棠面前確實有些嬌小，但此刻她痛恨這個事實。
蘇棠笑出聲，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還可愛。”
這個突如其來的接觸讓陳暮的cpu當場過載。
三個月來在影片裡遊刃有餘的她，此刻像個剛學會說話的原始人，卻又不得不逼迫自己多多開口，其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完全嘴在前面飛，腦子後面追。
”你開車累嗎？”
”這家辣度可以調嗎？”
”你襯衫顏色真好看...”
問題像連珠炮般蹦出來，陳暮自己都震驚於突然湧現的表達欲。蘇棠撐著下巴看她，眼裡盛滿笑意：”原來你這麼能說啊？”
烤魚在鐵板上滋滋作響時，陳暮終於冷靜下來。
她發現蘇棠吃相很斯文，但辣得鼻尖發紅的樣子意外地孩子氣。當對方第三次被花椒嗆到時，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抹掉了對方嘴角的油漬。
這個動作讓兩個人都愣住了。
”去看電影吧！”陳暮猛地站起來，差點撞翻檸檬水。
影院大廳裡，陳暮捧著奶茶，看蘇棠彎腰取票時後頸露出的那一截面板。在熒光燈下呈現出瓷器般的質感，讓她想起自己拍過的白鷺羽毛。
當蘇棠直起身，她突然抓住那隻垂在身側的手。
”人多...怕走散。”她編了個拙劣的藉口。
蘇棠的手指修長溫暖，虎口處有常年握筆留下的薄繭。陳暮的掌心迅速沁出汗水，但她固執地不肯松開，只在檢票時偷偷張開手掌透氣。
黑暗中，她能感覺到蘇棠的視線一偶爾落在自己側臉，這讓她根本沒法集中注意力看銀幕。那些關於歸僑的悲歡離合全成了模糊的背景音，唯一清晰的是身旁人清淺的呼吸聲。她的餘光也全給了身旁的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