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後,仰光城郊邊緣,一座巨大的俘虜收容所如雨後春筍般拔地而起。
那些被俘的鬼子,被驅趕著,彷彿潮水一般湧入這個鋼鐵之籠,彼此交換著絕望的眼神。
由於這次俘虜的鬼子數量異常的多,包括僑民、後勤人員、正規鬼子兵在內,俘虜數達到了上萬。
所以張弛也緊急從後方敵工部和情報處調來了不少精通鬼子話的工作人員,空運到仰光進行俘虜甄別。
“這些人雖然最終難免被送去山裡開礦或者進入雨林開荒,但甄別工作必須要做,”坐鎮後方的張弛站在地圖前,一邊划動紅藍筆一邊對謀長譚志傑說道,“我們得搞清楚,哪些是軍官,哪些是普通士兵,哪些可能是留下的情報人員,不能掉以輕心。”
“而且不少鬼子搶來的財物應該都掩埋起來了,讓下邊的人仔細甄別下那些可能知情的鬼子高官,爭取把地點都問出來。”
說完張弛自嘲一笑。
他這行為是不是有點像李闖王?
進城了先拷掠一番。
但是想到鬼子入侵東南亞後的敲骨吸髓,張弛最終又額外派去了幾個情報處的合成人拷問專家。
這些合成人都被系統灌輸了西冰庫大酒店和盧比揚卡大酒店的同款待客手藝,大記憶恢復術的水平那是一等一的高。
於是戰俘營內,俘虜們被分成小組,按秩序排著隊,魚貫進入一頂簡陋的帳篷。
裡面,幾名審問人員正在忙碌。
桌上的煤油燈發出昏黃的光,映在鬼子俘虜們滿是疲憊和沮喪的臉上。
“姓名?”
“朽木正人。”
“年齡?”
“二十七歲。”
“軍銜?”
“步兵少尉。”
審問者抬眼掃了一眼他軍服上的領章,冷哼了一聲,鋼筆筆尖在紙上劃過,記下答案。
“籍貫?”
“慶尚北道。”
聽到這個地名,審問者挑了挑眉,語氣頓時冷了幾分,眼中閃過一抹厭惡:
“喲,原來是個棒子兵。少尉?你這狗日的走狗是怎麼混到少尉的?”
朽木正人低著頭,雙手緊握。
他聲音發顫,但還是努力回答:
“嗨,我是新京陸軍士官學校和扶桑陸軍士官學校的畢業生,成績優異......”
“優異?就憑你這二鬼子?認賊作父,居然還能爬到這個位置,真他媽有本事!” 審問者的語氣裡充滿了嘲諷和鄙夷。
這句話刺中了朽木正人的痛處。
他猛地抬起頭,漲紅了臉,似乎想要為自己辯解,聲音顫抖中帶著些許憤怒:
“不,不是的!我是為——”
話到一半,他突然哽住了。
心底的回憶像洪水般湧來。
那是一天前,在那時候之前,面對這個問題,朽木正人將會自豪的回答——爹,我早就是一個太君啦。
畢竟他一個棒子,不遠萬里跑去偽安州國參軍,還特意改了鬼子姓名,就是由於仰慕鬼子的強大,也想要當一個鬼子。
然而在那一天混亂的撤退中,滑稽的朽木正人還以為自己已經是一個鬼子了,他在港口邊跟一群試圖登船的鬼子兵爭搶一個生的機會。
他擠在人群裡,仗著自己少尉的軍銜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