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城是中國汽車工業重鎮,林大偉的大學同學裡,有五六個都在這座城市裡工作,其中和一個名叫張家虎的同學關係最好,春節回老家時開的那輛桑塔納就是找他借的。
杜秋4月18日晚上打了個電話給親爹,透過他聯絡好了借車的事宜,第二天一大早就坐飛機離開了京城,9點鐘半抵達春城的時候,張家虎已經開著車在機場等他了。
“虎哥,您太客氣了,我自己去拿就行了。”
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張家虎和林大偉以及王長安一樣,都是性格比較豪爽熱情的人,他笑呵呵的說道:“大偉說你剛從美國回來,比較累,我正好閒著沒事,就過來一趟,順便兜兜風。”
張家虎自己沒有私家車,但他在汽車廠工作,什麼樣的車都能借到,上次借的是桑塔納,這次借的是奧迪100,檔次提高了不少。
1995年左右的時候國內進口汽車關稅非常高,3.0以上排量稅率150%,3.0以下排量稅率110%,賓士寶馬之類的價格都在百萬以上,就算買的起,也沒必要花那個冤枉錢,因此奧迪100幾乎是唯一可選的高檔車了,杜秋不喜歡其老氣板正的造型,但自己在國內確實需要一輛好點的車代步,因此在離開機場的途中,打聽道:““虎哥,這車多少錢?”
“看你買什麼型號了,4缸的30萬,5缸的40萬,6缸的58萬,各地的具體售價都不一樣,但八九不離十。”張家虎和王長安一樣,參加工作沒多久就從低薪累人的技術部門轉崗到了油水豐厚的銷售部門,承諾道:“我和三江省的經銷商很熟,你如果要買的話,我可以幫你談個內部優惠價。”
“那多謝虎哥了,等買的時候我先給你打電話。”
杜秋把張家虎送到了工作單位,約好3天之後來還車,然後在春城買了一些野外徒步必須的食物、飲料、藥品以及地圖,又找個壽衣店買了些香燭,然後打電話到和平村告訴杜存志,說臨時有生意上的事需要處理,3天之後再回老家。
準備好了一切之後,杜秋一個人驅車朝深山駛去,準備把舅舅的遺骸找到,帶回老家安葬。
2011年科考隊只發現了杜秋實的一小部分遺骸,因此杜秋在穿越前曾經和親爹林大偉一起,根據科考隊提供的衛星地圖,在和平村和水潭之間來回徒步檢視了好幾次,打算儘可能的把所有遺骸都找到,但暗河深藏地底,幽深曲折,沒法下去勘探,每次都無功而返,不過也由此記住了水潭的地理位置。
水潭距離和平村的直線距離不到30公里,但山路曲折,走過去差不多要走80公里左右,而且山勢陡峭,行走不便,因此杜秋沒有選擇從老家出發,而是去了鄰縣,從那邊選擇了一處山勢平緩,行程更短的路徑。
他在美國採購了全套的登山以及露營裝備,這幾個月又經常鍛鍊,體力大幅增長,翻山越嶺,行走如飛,晚上直接在山上用帳篷住了一夜,第二天早上8點多鐘就到達了目的地。
經過仔細的搜尋,杜秋找到了舅舅的遺骸,和2011年科考隊發現的一樣,瘦小而又殘缺,他心頭惻然,很是難過,收好之後從揹包裡拿出香燭和黃紙,恭恭敬敬的拜祭了一遍,然後清理乾淨痕跡,離開了水潭。
兩天之後,杜秋把奧迪換成了一輛輕卡,載著滿滿一車廂的書籍以及一些體育娛樂用品回到了和平村,整個村子都轟動了,人人都誇他光大門楣,不忘鄉梓,杜存志更是喜出望外,連撲克臉都維持不住了,親自爬上車廂,摸著一排排的嶄新書籍,笑的像個剛剛收割完糧食的老農。
第二天早上,杜存志連黃曆都沒看,就找了幾個鄰居幫忙,把老房子給拆了,然後宣佈要在原址上建一個文藝娛樂中心,除了書籍之外,還要搞一些兵乓球、檯球以及影碟機之類的東西,讓全村的老少爺們沒事的時候有個休閒的地方。
“杜校長現在跟變了個人似的,以前嚴厲的不得了,一聽學生說看錄影什麼的就火冒三丈,前幾年還差點把鎮上小王開的錄影廳給砸了,沒想到現在居然親自開起了錄影廳。”
“以前秋子不在,他心裡難受,又沒地方發洩,當然看什麼都不順眼,現在秋子不僅回來了,還這麼有出息,當然開明瞭。”
“秋子確實是出息了,上次春華打電話回來說他設計了一個什麼記事本,一個月賣了十幾萬個,賺了不少錢。”
“你那都是老黃曆了,秋子上個月去了一趟美國,據說是老外親自請他過去開講座,食宿和來回飛機票全包,連美國人都請他過去當老師,賣幾個記事本算什麼!”
“要不是杜校長當年咬著牙建了小學,咱們村裡全是文盲,出去打工都沒人要,現在秋子有錢了之後沒有穿金戴銀,也沒有胡吃海喝,而是買了一車書回來,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就是啊,以前聽人說杜家是世代書香門第,我一直不怎麼信,現在信了,有他們家做榜樣,以後咱們村的大學生肯定會越來越多,只要孩子們有了學問,還怕沒出息?”
等老房子拆光了之後,杜秋找了黃大山等幾個閒散的鄰居,以給在RB去世的“養父”做衣冠冢的名義,去鎮上買了口棺材,然後在外婆的墳塋附近建了個新墳,悄悄把舅舅的遺骸埋了進去。
“秋子,那個RB啞巴叫什麼名字?我去找人給他刻個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