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娘很是不解的問,“難道你不喜歡吃好吃的嗎?”
項青梧輕笑一聲,“可你們不是說我們是天選之人嗎?若是讓炎老知道了你的想法,不知道他是否會生氣呢?”
炎娘像是個單純無害的小姑娘一般用手託著下巴狡黠的笑說,“我已經想到了很好的方法,就算他知道了也不會怪我的,而且我可是最厲害的靈。”
陸言和續林聽到這兒,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陸言詫異的看著炎娘,心中滿是疑惑卻也知道不應該在這時候開口。
續林握著佛珠的手掌越來越緊,他擔憂的看向項青梧,素來慈悲的雙眼中更是充滿了憐憫。
項青梧像是毫不為所動,依舊心平氣和的與炎娘討論著,“你既然是最厲害的靈,那你能告訴我天選之人是用來做什麼的嗎?”
炎娘捂著嘴巴突然十分少女的嬌笑了起來,“我們雖然沒有你們外來者聰明,但我們可是最擅長模仿的哦,而且我們是不死之身,所以你千萬不要動了壞心思,你們既然來了就絕對逃不掉的,而且,不要試圖套我的話。”
話說完,炎孃的胳膊如同流水一般從項青梧的手掌中抽離開了。
看著炎娘蹦蹦跳跳離開的背影,陸言道,“奶奶的,這群傢伙果然在算計我們,我就說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草!”
倘若這時候白恪還在,他一定會懟陸言一句,“也不知道當初是誰說就算死也要做個飽死鬼的。”
項青梧轉身看著人來人往的村莊,村民們都在孔硯的號召下開始準備反擊焰村,他們的臉上或帶著笑意,或滿是陰沉,或齜牙咧嘴,或沉默不言。乍看之下並無任何的奇怪之處,人有千面,面面不同罷了。
可再仔細去看的時候,卻發現這些臉,這些表情是那樣的僵硬和奇怪,明明大敵當前,卻有人始終帶著歡快的笑意,她甚至看到有人正檢視拉扯著自己的嘴巴,想讓那往上揚起的嘴角能夠和別人一樣變得悲傷起來。
炎娘說,他們是最善於模仿的,那麼這些村民,也是否一直都只是在模仿著?
“你去哪裡?”陸言見項青梧轉身要走,忙追上去。
項青梧道,“有件事情我需要去確認一下,你們先回去。”話說完,項青梧很快就不見了身影。
陸言環顧了一下四周的村名,總覺得那些人的目光在若有似無的打量著自己,他忍不住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再也呆不住急匆匆往回走。
續林看向項青梧的方向,皺眉唸了聲佛號。
項青梧又找到了之前炎娘去的那個茅草屋,屋子裡面發出低沉的咳嗽聲,還好,人還在這裡。項青梧躡手躡腳的正準備進屋,卻突然聽見裡面傳來說話聲。
“放了我吧,求求你了......”女人的聲音嘶啞痛苦。
項青梧覺得奇怪,她明明感覺到了屋裡只有一個人,她在和誰說話?就在項青梧疑惑之際,一抹紅色的光亮突然在茅屋裡出現,將昏暗的茅屋照的通亮。
項青梧心頭湧出一個古怪又可怕的念頭,她屏住了呼吸,躡手躡腳的撥開草簾往裡面看,當她看到放置在木桌上的那掌燭臺慢慢燃燒起來的時候,她幾乎可以肯定了自己的猜測,紅色的火光在燭臺的燈芯上越燒越旺,轉眼就變了人的腦袋大小,終於它從燭臺往上一躍在空中變成了所有契約者都熟悉的鬼火!
火紅色的鬼火在空中歡快的旋轉了幾下,然後一張平凡的五官出現在了面前,它左右搖晃著身體,那些火焰在它的驅使之下慢慢的延長伸張,最後變成了人的四肢,只是和炎娘他們不同,這個人形顯然還沒有修煉到家,它只能勉強幻化出四肢,卻無法讓其像自己的腦袋一樣擁有五官和面板,如同滿身帶著火焰的怪物,他僵硬的驅使著雙腿邁向牆角。
火光將牆角的那團人影照亮,是一個渾身襤褸的女人,她抱著身體蜷縮在角落,時不時的發出咳嗽聲。
“放了我,求求你們。”女人艱難的叫喚著。
鬼火拉拽起女人的胳膊,嚇得那女人大聲尖叫起來,她太害怕了,那種從靈魂深處用出來的恐懼讓她如同瘋子一樣不管不顧的拍打著鬼火,她用盡了力氣推開鬼火,蓬頭垢面從角落裡爬到另一邊,裸露的面板泛起了紅光,那是因為極致的恐懼而將要自焚的前兆。
“滾開,別碰我,別碰我!”女人驚叫著,不停地顫抖著。
鬼火垂涎的看著女人的胳膊和大腿,似乎是在懊惱自己怎麼沒有一模一樣的東西。
在女人跑過去的那一瞬間,項青梧已經看清楚了對方的模樣,她竟是給她們做飯的那個炎娘,那個畏畏縮縮連說話也不敢大聲的炎娘。
如果說這些村民都不是人的話,那麼這個炎娘很可能就是被他們囚禁起來專門誘騙外來人的契約者,任誰都無法相信會做出那樣一手好菜的村民竟然不是人類。
聯想起那個小女孩所說的話,項青梧腦中已經有了大概的猜測,只是她依舊不明白這些鬼火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如果只是單純的為了人類的怒意,那麼為什麼不直接吃了他們,還是說真的是為了將他們獻祭給那位獨角獸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