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皇宮中,最喜歡聽琴,皇宮中的樂師技藝很高超,他的妹妹,北唐第一美人,廣樂公主李惜芸的琴技也特別高超,所以他非常愛護這一個皇妹,但是,直到來到北疆,見到了傳說中的北唐戰神丘鏡山,他才覺得,皇宮裡的琴音,比起這裡來,還不及百分之一,或許,皇宮裡的琴音,並不是不動聽,只是缺少了一種韻味,一種只有丘鏡山才能夠擁有的韻味,那種積澱的韻味,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有的。
丘鏡山彈了三曲,而畢。
這裡沒有樑柱,自然沒有什麼餘音繞樑,三日不絕的效果,但是,琴音卻依稀在關外迴盪,隨著秋風越飄越遠,也在晉王李顯嶽的心中迴盪,永不止息。
丘鏡山把古琴非常珍重地擺好,隨後順著高處而下,來到李顯嶽的面前,俯下身去,把對方拉起,道:“晉王殿下折煞老夫了,老夫可擔待不起啊!”
李顯嶽滿心喜悅地被對方扶起,似乎多和對方觸碰一下子,都能夠增添無數榮光。
“戰神不戰神的,太虛了,你們強加給了我,我也不敢要啊。”丘鏡山又道。
李顯嶽笑:“大唐總是需要一個戰神的,可是除了您,又有誰有資格成為戰神呢?為了大唐子民,您就好好接受這個實至名歸的戰神稱號吧。”
他很少笑,而且因為其貌不揚的緣故,笑起來也不好看,可是,在和丘鏡山在一起的時候,他卻總是展露出笑容,那種笑容,既是像小孩子對自己崇拜的大人的討好,更是發自真心。
丘鏡山搖了搖頭,他被叫了那麼多年戰神,這一稱號幾乎成為了既定事實,已經無法辯駁。
丘鏡山回到了最高處,站在古琴旁邊,面向南方,似乎隔著千山萬水,看到了那個秀麗的國度,看到了那個和自己幾乎糾纏了一輩子的人。
李顯嶽緩緩地往上,最終和丘鏡山並肩站在了一起,不過,他雖然看的同樣是南方,卻不是在望著丘鏡山所望的那個國度,他在望著長安,想著那裡的人兒。
不知道父皇的身體可好,不知道那個漂漂亮亮的妹妹可好。
隨後,他忽然又說話了。
“您說的那個人,我查了一下。”
丘鏡山沒有看他,但是,李顯嶽知道,他在認真聆聽。
於是,他繼續說了下去:“他叫管闊,是昔日中書令管清和之子,曾經惜芸的駙馬都尉,自從擇南設計誅殺管清和之後,就被髮配充軍,沒想到,他還活著,並且來到了這裡。”
他頓了頓:“最後他還和您撞在了一起。”
“管清和……”丘鏡山低語了幾句,隨後眯起了眼睛,道:“他是個人物啊,可惜。”
“沒什麼可惜的,”李顯嶽在這一問題之上,難得一次一衝動打斷了丘鏡山的話語,儘管打斷之後他就有些後悔,“李家的江山,覬覦的,就不能留。”
對於這個話題,丘鏡山沒有多說些什麼,他有著自己不同的看法,不同的見解,卻不方便和李顯嶽談論。
生活中,很多時候,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把所有話語都說出來的,哪怕他是丘鏡山,有些東西,也是不去討論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