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鏜的聲音讓屋裡變得無比寂靜。
所有人都轉頭看著臉色漲紅的朱翊鈞。
什麼事把我們皇上氣成這個樣子?
我們皇上雖然年少,可做事極為沉穩,凡事不動聲色,今天能把他氣得有些失態,肯定是大事。
“東倭狗賊!拿我大明當猴耍嗎?
被打痛了,就趕緊跪地投降。傷疤稍微好一點,又開始上竄下跳。賤不賤啊?一群沒開化的,不知廉恥的海島賤猴子!”
朱翊鈞破口大罵道。
原來是東倭小國,又惹惱了皇上。
自從大明鬧倭患,東倭就上了大明軍民的黑名單,尤其是東南沿海地區。
雖然有心人都知道倭患是怎麼回事,可倭寇是他們手裡的刀,也最為兇殘,這筆血賬已經跟東南那些勾結外賊,引倭為寇的人算過了。
現在大家一心只想著好好跟東倭算一算這筆賬。
自從日本三島成為大明海軍的“大型靶場”後,一直就跟大明糾纏不清。
正如皇上所言,打痛了叫爸爸,痛哭流涕;稍微好一點,忘記痛了,又叫囂起來了。
想必這次又是如此,才把皇上氣得夠嗆。
不過東倭你如此做,對大明這麼做有什麼威脅,關鍵是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皇上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氣?
朱翊鈞還在繼續怒斥著。
“前些日子還畢恭畢敬地遣使求和,一轉背,界港的武士爭搶我大明商賈貨物,打傷我大明商行夥計五人,致使兩人傷重不治。
想幹什麼?貼臉幹大的是嗎?
騎在脖子上拉乾的不算,還要拉稀的?”
聽聽皇上罵的這些話,確實是把他給氣到了。
“界港怎麼回事?盧鏜,你說!”
“皇上,當初您下過聖諭,日本三島,炮要打,海要封,但生意還要做,於是我們就留了界港、博多和平戶三處港口。
平戶港現在在我大明北海水師保護之下,完全由我大明代辦官管理。博多在當地領主毛利家手裡。界港則有日本六大商賈組成維持會,負責管理。”
“維持會,維持他媽個頭!”朱翊鈞破口大罵道,臉色一正,昂首挺胸地說道,“朕下旨!”
盧鏜噗通跪倒在地。
張居正、張學顏、胡如恭等人連忙離開座位,整齊地按秩序跪倒在地,屏住呼吸等候朱翊鈞的旨意。
祁言在旁邊執筆,聚精會神地聽著。
“東倭小賊,生性狡詐,不服王化,與禽獸無異。叛服不定,視天朝威嚴於無物。朕決定,賜日本國火箭彈十萬枚,十萬不夠就二十萬枚,三十萬枚。”
朱翊鈞指著盧鏜說道:“盧鏜,你帶著水師,帶著這十萬枚欽賜的火箭彈,先去博多港,先賞它一萬枚,再去界港,再賞它兩萬枚。
陸戰師上岸,護著兩萬枚火箭彈去京都,賞賜給他們國主和將軍,賞給那些死不聽勸的公卿武將們。
然後小田原、駿府、津、姬路,只要離海近的城池和城下町,統統賞賜火箭彈,大城五千枚,小城三千枚。”
盧鏜聽得頭皮發麻。
這兩三年,北海水師在日本、朝鮮等國使用過三萬枚火箭彈,知道實際威力之大。
只是以前皇上只是叫封鎖日本沿海,所以北海水師多半是拿著火箭彈直接燒燬沿海的田地、鹽場、造船廠、港口,以及少數冥頑不化的城池。
大規模向日本城池和城下町投放,從來沒有過。
盧鏜知道日本實情,那裡的城池和城下町的絕大部分房子都是木製的,而且層層疊疊,密密麻麻,一點火星子就能燒成一大片。
現在直接發射成千上萬枚火箭彈,還是以能燒聞名的海軍版火箭,那燒起來不要太兇殘,人間煉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