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門柱兩邊是一道高高的紅磚圍牆。
宋公亮已經帶著羽林軍在這裡各處佈防,大門、圍牆,還有裡面,到處可見站崗的官兵。
一群人站在大門口迎接,為首的是吳廠長,昨天見過。
鬧哄哄行完禮,朱翊鈞和張居正一行人徑直走進工廠大門,一條十米寬的平坦水泥路亮瞎了眾人眼睛。
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水泥路兩邊是一棵棵不高的雪松樹,樹之間是一個個磚砌的花壇,裡面種滿了花。
水泥路向前走五十米,是一堵照壁,比一般宅院的照壁要長,相對顯得就矮了。
上面石板上刻著四個大字:“強國富民!”
吳廠長在一旁解釋道:“這是臣等斗膽,從刻版的聖諭寶錄裡仿摘的皇上筆跡。”
朱翊鈞點點頭:“這四個字,是朕在隆慶二年,題寫給《上海商報》,《灤河報》也進行了轉載,都用的刻版,把朕的字刻復出來。
你們也照瓢畫葫蘆。嗯,”
朱翊鈞搖了搖頭。
怎麼,皇上不覺得好?
吳廠長十分緊張,下意識地看了看楊金水。
楊金水看了他一眼,嘴角掛著微笑,不動聲色地眨了眨眼睛。
稍安勿躁!
“張師傅,朕的字,辜負了你的教誨啊。寫得太難看了,刻在這裡,朕的臉是燙的啊,羞愧難當。”
張居正連忙笑著答道:“皇上御極天下,日理萬幾,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練字這種微末之事,自然就耽誤了。
不過皇上的字剛毅有力,別有一番韻味。”
“張師傅就別浮誇朕了。朕的字,朕心裡有數。內廷字寫得最好的是馮保,其次就是陳矩、呂用和楊金水,李春、祁言的字也都各有所長。
外朝裡,李師傅的字寫得最好,還有文長先生,接下來就是趙師傅和張師傅你了。
嗯,馮保去承德有多久了?”
楊金水答道:“回皇上的話,馮公公是端午節前那幾天起身去的承德,到這會已經兩個半月了。”
“你是少府監,行宮修建要從你口袋裡撥錢糧,程序你心裡最清楚,承德行宮修得怎麼樣?”
“回皇上的話,在馮公公督造下,地基和主體框架都修好了,剩下的就是水磨功夫,接下來最重要的一步就是修完後好好驗收。”
“驗收很重要。現在是水磨功夫,不能把馮保陷在裡面,耽誤事。傳旨,把馮保叫到府治盧龍城,等著朕。
朕的字,還要多向他學習。”
“遵旨!”
朱翊鈞和楊金水一唱一和,幾句話就把召回馮保的事定了下來,張居正一時間居然沒反應過來。
天意難測啊!
自己剛才還心念著想什麼法子,把馮保弄回來,好在司禮監有個盟友照應,沒想到念頭剛轉完,皇上就拍板叫回馮保。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