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盆開水就在桌下。
胡大爺和毛大爺正在颳著豬毛。
一個搪瓷臉盆裡裝滿了豬血。
老盧正用快子在豬血裡攪動。
“爸,這麼快就殺完了?”
“殺了一個,那個過兩天再殺。”
老盧忙著端豬血進廚房,也沒和他說幾句。
胡大爺按著豬頭,笑呵呵的對盧昌華說道:“這頭豬肥啊,得有三百多斤。”
“我看不止。你瞅瞅這個頭,吃了多少糧食啊。”
毛大爺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子,扶了扶棉帽子,把毛刮子在開水裡涮了涮,舀了一瓢開水澆在肥豬身上,又埋頭颳起豬毛來。
此時的清晨,寒意刺骨。
院子裡瀰漫著豬血和豬毛的腥羶味。
地面上,有一灘凝固的黑紅,一堆豬毛被凍在了冰裡。
肥豬大半的身子光熘熘的,泛著白氣,桌下的開水盆也冒著蒸汽。
老盧從廚房的鍋裡又端出一盆開水來,直接往豬毛處澆下。
“快刮。”
“你來刮會兒,我歇歇。”
毛大爺小個不高,累的手軟。
胡大爺啐了口唾沫,說道:“趕緊讓開,我來。”
他搶過毛刮子就颳了起來。
大片的豬毛被颳了下來,露出了潔白的豬皮。
冬天刮豬毛一般要在大鍋上刮,底下燒著火,鍋裡的水始終開著,這樣燙豬毛效率要高很多。
可盧家的廚房本就不大,再把豬弄進去,根本就沒法轉身。
沒辦法,老盧和他倆一商量,乾脆就在院子裡露天燙吧,也就是多燒點開水,多用點時間唄。
盧昌華找來耙子,把他們刮下來的豬毛攏在一起,用鐵鍬直接端出了院子,扔在了雪地裡。
如果不及時把這些豬毛清出去,就會凍在院子裡,一開春那味道就難聞了。
再說了,也招蒼蠅啊。
肥豬毛燙的差不多了。
老盧親自操刀,先卸下頭蹄下水,豬頭和四個蹄子放進廚房裡。
下水裝進大盆,抬進了廚房處理。
有些內臟是不吃的。
氣管和肺不吃。
苦膽是要專門找出來,割掉。
有的人家會專門來要苦膽治病。
老盧把苦膽用細棉線紮上口,掛在了入戶門外,直接凍上。
有人喜歡吃豬心的,盧家不喜,所以,豬心也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