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復一出手便是石破天驚,磅礴渾厚的掌力將嶽不群周圍數丈空間完全封鎖,逼得他左支右拙。
辟邪劍法缺點跟優點一樣明顯,快是快,可一旦被限制身法,劍招威力便會一下減去九成,可以說走了武學中的極端,當然,如果是葵花寶典,那又另當別論了。
嶽不群無奈,只得放棄辟邪劍法,長劍東劈一劍,西砍一下,使出了平平無奇的華山劍法。
倘若正常對壘,嶽不群憑著一身大成的紫霞神功,和奇異詭譎的辟邪劍法,或許能跟慕容復拆上一兩百招,但今晚先是他出手偷襲的銀針被慕容復反彈回來,緊接著又是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他手忙腳亂,根本沒有還手的機會,只能憑藉紫霞神功的超強韌性勉力支撐。
慕容復雙掌翻飛,掌力一掌接著一掌,空氣被震得嗡嗡大響,四周風沙走石,威勢好不駭人。
儀琳和林平之二人臉上肌膚被颳得生疼,只得遠遠退開,根本看不清場中形勢。
“哼,君子劍,早就想收拾你了,可惜一直沒找到機會,你倒好,自己送上門來,這可就不能怪我了。”慕容復出掌的同時,嘴中淡淡說道,語氣不急不緩,說不出的輕鬆寫意。
“慕容公子!”無數掌影籠罩中,嶽不群急促的聲音響起,“誤會……誤會了,可否給嶽某一個解釋的機會。”
“機會?”慕容復冷笑一聲,“我跟你很熟麼?憑什麼要給你機會。”
說話間他渾身真力勃發,氣吞山河,虛空震顫,竟是全力出手,可見已經動了殺心。
以他如今的功力,全力出手之下,就算是真元境高手,也擋不住一招半式,更遑論一個未凝真元的絕頂高手了。
但就在這時,斜刺裡忽然探來一截乳白色劍光,無聲無息,又銳利無匹,角度把握妙到毫巔,幾乎在慕容復不可能有破綻的招式中找到了破綻。
慕容復眉心急跳,心底陡然冒出一股涼氣,想也不想的反手拍出一掌,與此同時身形憑空挪移半丈,但聽噗的一聲輕響,掌力與劍光同歸於盡。
即便如此,他肋間的衣服仍然被劃開一個口子,那劍光竟犀利至此。
慕容復轉頭望去,只見不遠處一塊山石上站著一個白衣飄飄的老者,身材瘦削,鬚髮皆白,面容清癯,竟是許久不曾見過的風清揚。
慕容復先怒後驚,最後微微嘆了口氣,既然風清揚出現,那嶽不群肯定殺不了了,倒不是說他自認不是風清揚的對手,畢竟曾受過這老頭的恩惠,在沒有極大利益衝突的前提下,他還做不出恩將仇報的事情來。
不過他倒有些疑惑,怎麼風清揚會跟到嵩山來,難道是特地來保護這些徒子徒孫的?這可不像他的性格,身為劍宗傳人,對氣宗弟子絕對沒什麼好感,這也是他多年來一直沒有露面,即便華山派沒落,也沒有伸過援手的主要原因。
“哈哈,原來是風老前輩,許久不見,前輩功力臻至化境,可叫晚輩愈發佩服了。”慕容復訕笑一聲後,便朝風清揚拱手見了一禮,說不上有多恭敬,但至少不會讓人覺得無禮。
另外一邊嶽不群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周身掌力擊散,正疑惑慕容復為何忽然停手,一聽這話才明白過來,但很快又是一愣,“風老前輩?哪個風老前輩?”
風清揚閒庭信步,身形一陣模糊後來到慕容復身前,打量了他幾眼,說道,“論起功力精進,老夫拍馬也難及你小子半分,說句心裡話,有時候老夫都會懷疑,你這小子究竟還是不是人。”
這話怎麼聽起來怪怪的,莫不是在拐著彎罵我吧?慕容復心中腹誹,嘴中說道,“前輩過獎了,些許進步,算不得什麼,又怎麼比得上前輩日久年深的積澱,底蘊深厚,對了,聽說前輩早已不問世事,怎的這次又出現在這嵩山絕頂,莫不是靜極思動,打算重出江湖了?”
他這話可不是寒暄,如果風清揚重出江湖,五嶽劍派絕對以他馬首是瞻,這可是有著“劍神”之稱的傳說人物,在五嶽劍派中威望極高,即便是左冷禪之流,也不敢在他面前起爭雄之心,萬一這老頭真要做五嶽派新掌門,慕容復所做的諸多謀算立即化為泡影。
風清揚白了他一眼,“唉,現在這些不肖子孫,在門內,將山門搞得烏煙瘴氣,在門外,口口聲聲要將門派發揚光大,實際上卻將祖宗傳承葬送,老夫再不出來走動走動,華山的山門都快沒了。”
說話間不著痕跡的瞥了嶽不群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