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不群下意識的抽身後退,卻被木高峰的手臂絆了一下,倉促之間,只來得及揮起袖子遮住臉龐,可胸前、手臂等處仍被毒血淋到大片,滋滋滋一陣劇烈的腐蝕聲響起。
“啊!”嶽不群痛呼一聲,急忙扯開衣袖,即便如此,仍有小部分毒血滲到衣服裡面,短短兩三息的工夫,已有幾處面板被燒焦,腐蝕仍在繼續,不得已之下,他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全力催動紫霞神功,渾身渡上一層瑩瑩紫光,至此,那劇烈無比的毒血才被遏止住。
躲在暗處的慕容復見此一幕,不禁輕吸一口涼氣,這些年他也接觸過不少毒物,其中最毒的莫過於當年在海陵王府歐陽鋒施展毒陣所用的引子,連血肉都能頃刻融化掉,其次便是莽牯朱蛤和百年冰蠶,這兩樣造就了他的百毒不侵之體。
就眼下的情形來看,木高峰駝峰內毒血的毒性恐怕只比莽牯朱蛤稍遜一籌,也不知道這人是怎麼做到的,竟能將如此劇毒之物煉至背後的駝峰中,可真是奇事一件。
嶽不群運轉紫霞神功,不多時,身體已然包裹著一層氤氳紫氣,在月光照耀下顯得神異非常。
林平之怔怔望著早已嚥氣的木高峰,臉上神色莫名,不知在想什麼。
“慕容大哥,我們……我們怎麼辦?要出去嗎?”儀琳低聲問道,聲音中帶著些許異樣,這也難怪,慕容復的壞手一直沒有離開過她的衣襟,心中既是羞澀,又是害怕,還有一種難言的期待,似乎想要他更進一步。
慕容復一手無意識的把玩著某物,心念快速轉動起來,林平之與嶽不群均沒有半點避諱的使用辟邪劍法,可見二人都知道彼此修煉了辟邪劍法,按照原來的軌跡,辟邪劍譜先是落入嶽不群手中,後來無意中被林平之發現並盜了出來,才得以修煉。
按理說慕容復來到這個世界後,從未插手過辟邪劍譜的事,記得當年在湘中萬震山家,他還遇到過嶽不群一家子南下前往福建,所以前面應該不會有什麼變化,嶽不群確實從林家老宅找到了辟邪劍譜,只是後面發生了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左思右想,慕容復仍然沒什麼頭緒,只能確定這些事應該是林平之從俠客島回來後才發生的,否則當初在俠客島上就應該察覺到林平之的異樣。
就在慕容復思緒翻轉之時,嶽不群已然將最後一點毒血逼出,不得不說,紫霞神功確實有其獨到之處,如此劇毒都能在短時間內逼出,只不過那幾處被腐蝕過的面板仍然呈焦黑色,顯然不是輕易能好的了。
“師父,您沒事吧?”林平之見嶽不群睜開眼睛,急忙上前問道。
嶽不群陰沉著臉,沒有說話,低頭看了看胸口幾處印記,忽的戾氣大盛,張手將長劍吸了過來,猛地一劍揮出。
林平之嚇了一跳,急忙閃到一邊,只見一道淡紫色劍光疾馳而過,斬在木高峰屍體上,頃刻間將其斷為兩截。
嶽不群仍不罷手,嗤嗤嗤又是十幾劍劈出,大片大片的血肉飛灑,數息過去,木高峰屍體已然變成了碎塊,竟是死無全屍。
“啊……呃……”儀琳看了一眼,忍不住乾嘔起來。
俗話說人死如燈滅,死了便一了百了,此等虐屍行為,就連慕容復也無法等閒視之,他皺了皺眉,眼中殺意一閃而過,不過他終究沒有動手,一手輕輕撫著儀琳的背心,決定暫且靜觀其變。
將木高峰碎屍萬段後,嶽不群總算消了怒氣,忽然轉頭看向林平之,“平之,你覺得師父做的不對?”
此時林平之一臉驚恐的望著他,聞言結結巴巴的說道,“不……不是的,此人當年逼死我爹孃,又差點毒傷師父,自是罪該萬死。”
“那你怎麼會這般害怕?”嶽不群臉上閃過一絲邪魅的笑容,“我可不大喜歡這種眼神。”
“弟子……弟子……”林平之聲音微微發顫,“弟子只是一時沒有適應過來,以後……以後就好了。”
“咯咯,”嶽不群忽的一聲輕笑,聲音尖細,又不似女人,聽上去怪異無比,“平之,你越來越會說話了。”
乍一聽這聲音,慕容復寒毛直豎,惡寒不已,怎麼說呢,他這聲音不像太監,也不像女人,有點夾在二者中間的意味,難聽之極。
林平之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師父過獎了,弟子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嶽不群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面色微動,招了招手,“平之你過來。”
林平之先是一愣,跟著面色陡然一白,“師……師父,在這……這不好吧。”
“什麼好不好的,讓你過來就過來。”嶽不群臉色微沉,斥責了一句,隨即語氣一緩,“你放心,以為師如今的功力,這方圓十里之內,絕無風吹草動能夠逃過為師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