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魔教早已收到訊息,此次行動已經完全沒有隱蔽的可能,老夫認為不宜再分而進擊!”一個身穿黃衫的中年人說道。
“何掌門此言差矣,咱們如果將兵力聚集在一處,豈不是給了魔教逃脫的機會?他們若是棄了光明頂逃跑,咱們也沒轍啊,滅魔之戰,勢必斬草除根,否則他日死灰復燃,豈不是後患無窮?”另一個身著灰色長袍的老者則是據理力爭。
“關掌門此舉不妥,魔教妖人詭異無比,兼之對光明頂各路要道十分熟悉,說句難聽的,咱們此戰能否打贏都是未知之數,冒然分兵,必然會加大各門派的損失,合兵一處,互相扶持才是正理。”卻是一個儒衫中年男子開口說道,正是與慕容復有過一面之緣的嶽不群。
原來聚在此處的正是此次圍剿明教的各大門派掌門,帳篷中的人分為三派,一派主張合力打上光明頂,一派則支援分兵合圍,至於最後一派,則是一言不發。
帳篷上首居中坐著兩人,其中一人是一四五十歲的中年道姑,臉如嚴霜,容貌算得甚美,但兩條眉毛斜斜下垂,一副面相變得極是詭異,正是此次圍剿明教的發起人滅絕師太,眼見雙方各有各的理,爭論不休,不禁皺了皺眉頭。
另一人則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此時的他,臉上無悲無喜,目光平和,彷彿眾人討論的事與他無關一般,卻是南少林四大神僧之一的空聞大師,此番遠征明教,南少林派來了四大神僧中的三個,北少林則沒有派人來。
便在這時,帳篷外忽然進來一人,看裝束正是峨眉派的弟子。
眾人均是停住話語,轉頭看向來人。
那峨眉弟子倒也不曾怯場,徑直走到滅絕師太身前,“啟稟掌門,巡夜弟子發現距離營地不遠處有不明訊號,疑似魔教的人。”
“怎麼個不明法,說清楚些!”滅絕師太冷冷的問道。
女弟子不敢遲疑,急忙回道:“此訊號為五色火焰,與各大門派事先約定好的訊號均是不同。”
“五色火焰?”滅絕師太喃喃一聲,眉頭皺了皺,“也不像是魔教五行旗的訊號!”
“啊!師祖來啦!”便在這時,坐在帳篷角落裡的一個女子忽然起身,脫口而出的說道,臉上的神情有驚訝也有些興奮。
此言一出,帳篷中所有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全都移向這女子。
女子臉頰微微一紅,急忙壓住心中的情緒,走到帳篷中間,盈盈說道:“那訊號是我家公子的,諸位掌門稍待,我這就去迎接公子來此!”
說完也不待眾人如何反應,身子一晃便來到帳篷門口,自顧自的出去了。
眾人登時面面相覷,滅絕師太臉色陰沉的冷哼一聲,“哼,一點規矩都沒有!”
“敢問師太,這女子是哪個門派的人,怎麼從未識得?”崑崙掌門何太沖出言問道,先前他還以為那女子是峨眉派的弟子,現在見滅絕師太這般模樣,想來定然不是了。
其他人也是面露好奇之色的看向滅絕師太,顯然也是與何太沖一般想法。
“還能是誰,正是那江南慕容世家!”滅絕師太沒好氣的答道。
滅絕師太身後站著兩名身形婀娜的女弟子,一人身著紫衣,鳳眼櫻唇,容光照人,竟是與慕容復有過一面之緣的袁紫衣,至於另一人,一身蔥綠衣衫,清逸淡雅,秀麗絕俗。
此時聞得慕容家又有人到了,不由神態各異,袁紫衣是面色複雜,蔥綠衣衫女子則是雙眼閃過一抹亮光,略含期待之色。
嶽不群一聽來人是慕容家的人,登時如鯁在喉,心中不由想起那個當初在荊州城遇到的武功深不可測的年輕人。
“咦,怎麼師太還請了慕容世家的人?”崆峒五老之一的關能疑惑問道。
“這慕容家雖然號稱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但行事詭異,頗有邪教之風,與他們一同圍剿魔教怕是不妥。”何太沖一聽是慕容家,登時面色微微不善。
滅絕師太冷哼一聲,不由轉頭瞪了一眼身後的袁紫衣,面色陰沉的可怕,其實她又何曾想過邀請慕容家。
滅絕師太原本就頗有些看不起那些小門小派,至於非正非邪的慕容世家,依她疾惡如仇的性格,若是平時見了,不拔劍相向就已經算好的了,此番圍剿魔教,她也只邀請了代表武林正道的六大門派。
但是派發請帖的袁紫衣竟是違揹她命令,私自給慕容家發了一張請帖,無奈值此關鍵時刻,實在不宜多惹一個敵人,這才默許了慕容家的人跟著他們行動。
“這倒未必!”一個身著道裝、鬢角花白、神情恬和的中年道人忽然說出了不同的聲音,“宋某曾聽家師言講,那慕容家的慕容復天資卓絕,見識廣博,絕非池中之物,前些日子更是聽說他力助襄陽城郭大俠擊退蒙古武士,保住了中原武林的顏面,若有此人參與圍剿魔教,想來必是一大臂助!”
“哦?慕容家的人竟然認識張真人?”何太沖眉頭微挑,似是極為意外。
原來先前那道人竟是武當七子中的老大宋遠橋,只見他微微一笑,“不錯,聽家師說,他曾與年少之時的慕容覆在漢水邊相遇,也算結過一段良緣!”
“能得張真人如此讚譽,想來也非浪得虛名!”何太沖當即話風一轉,臉上訕訕笑道。
其他人則是不置可否,心中都有些不以為然,一時間帳篷中都是靜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