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要跟我說你的安排。”楚子航拿起一直放在他旁邊矮牆上沒有開啟的啤酒。
“今晚,我會開胡蜂他們的車,去接真小姐的奶奶。”愷撒認真地說,“你應該在學院就聽說過,加圖索家有一個教育基金會,負責人還是義大利佩魯賈外國人大學的校董,你可以理解為這所學校是我們家開的,是一所不錯的學校。真小姐年紀還小,我覺得她的血統應該還算穩定,我打算提供全額獎學金資助她去讀書。”
“繼續。”楚子航面無表情。
“還有她奶奶,我會安排,老人會度過很幸福的晚年,真小姐會在義大利陪她。”愷撒繼續說,“至於野田壽,其實你錯了,她在那種按摩網咖工作,有男朋友的女孩才會輕鬆很多,那些好色大叔會纏著女孩要出去約會,但看到戴戒指的就知難而退了。所以他們只是偽裝成男女朋友......”
“我不是在問你每個人的安排。”楚子航皺了皺眉,“我是問你要怎麼做到,把她和她奶奶送走?”
“來不及在日本給她們辦護照了,但人蛇船是不看護照的,只要給他們足夠的錢,他們就會把人帶到福建沿海。”愷撒抽出一張名片遞給楚子航,“這個船主其實是個蛇頭,給他70萬日圓他會把一個人送出日本,我跟他談了一筆交易,我要租他一整個集裝箱,把她們送出日本。300萬日圓,錢已經付掉了。”
“你怎麼找到這個蛇頭的?”楚子航很詫異。
“不是我找的,是胡蜂。”愷撒說,“他們比我們提早很多來日本,我只是順口跟他一問‘有沒有法子離開日本’,他就明白我要幹什麼了。”
“你信任他?”
“難道你不信?”
“我沒說我不信,只是沒想到你會信。”
“他們救活了真小姐,而且我挺喜歡他們的做事風格,比跟家族裡那些機械古板的傢伙打交道要舒服。”
楚子航點了點頭,不再對這個事情有什麼疑問,“不過,有整個集裝箱的話,我們可以和他們一起撤離日本。”
“我們的任務還沒完成。”愷撒冷聲說道,“從海底跑出去的傢伙還沒死,不管它是妖怪還是神,對我們來說不都是必須殺死的東西?並且,蛇岐八家瞞著我們,針對我們做了錯事,就得付出代價,在那之前我是不會離開日本的。否則我會認為這是潰逃而不是什麼撤離,會是我一生洗不掉的恥辱。”
他看了眼楚子航,“你不是學院裡著名的狂徒和神經病麼?你應該很高興留在日本跟我並肩作戰才對,至少我是這麼想的。”
“你想的沒錯,組長。”沉默了很久之後,楚子航說。兩人拿著易拉罐碰了一下,喝乾了罐中的殘酒。
就在這時,急促的腳步聲在巷口響起,兩人同時轉頭看去。
是任然和麻生真,兩人在短暫的相處中已經成了還算熟識的朋友。
任然還是穿著那套綠色睡衣,只不過她的表情很古怪,手裡握著一部手機。
“怎麼了?”愷撒看了她們一眼。
任然舉起手機螢幕,對準他們兩人:“看這個。”
螢幕裡播放著一個新聞的直播,標題是“北海道嚴重雪災!小樽天狗山的二次雪崩”。
正在進行的是影片採訪,一方是日本的新聞臺,另一方則是到了現場的記者,正在採訪救援隊的隊長。
“千切大冢隊長,請你為我們介紹一下救援工作的進度。”
“很抱歉,我們讓公眾失望了,三個小時過去了,我們還沒有找到天狗山裡失蹤的遊客,並且我們還...失去了一名救援隊員的生命。”
“那我們是否可以理解為,那幾名遊客也已經遇害?”
“我無法告訴你們準確的判斷。”
影片裡,救援隊隊長的神色黯淡,在攝像頭面前顯得蒼老無比。
“那可以問一下一個小時前的二次雪崩情況嗎?因為根據原本的地質分析和專家預測,第二次雪崩比起第一次來說還要嚴重,但沒有接到預測和撤離通知的你們,卻逃過了這一劫。”
“這很神奇。”千切大冢也浮現出了疑惑的表情,“當時二次雪崩時,我們救援隊的三十多人都在山上,第一時間感受到了雪崩,但半分鐘後,整個天狗山的震動就停止了,雪崩好像...戛然而止。”
“有什麼能解釋的情況嗎?或者奇怪的情形?”
“如果非要說奇怪,當時雪崩停下之前,天黑了十多秒鐘。”
“天黑?”
“是的,完全是...遮雲蔽日。”
......
“有什麼不對嗎?”
看完了影片,楚子航收回目光,疑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