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樣對視著。
諾諾這時候才想起那首歌是怎麼唱的,其實她一向不記歌詞,她就是那本男孩們永遠翻不完的書,記歌詞這樣規矩的事情怎麼可能束縛得了她?
但她偏偏記得這首歌怎麼唱:
“我慢慢地聽,雪落下的聲音
閉著眼睛幻想它不會停
你沒辦法靠近,決不是太薄情
......
睜開了眼睛,漫天的雪無情
誰來賠這一生好光景。”
諾諾走了過去,乾脆坐在夏羨對面的雪地上,“謝謝你。”
夏羨乖巧地笑著,彷彿是本能,他抬起手撥開了諾諾頭上的雪,“好看嗎?”
“你說夜景還是雪?你也去看看呀,就站在那兒。”
“我不去。”
“為什麼?”
“沒你好看。我以為世界上沒有人比姐姐好看了,但是你也好看。”
諾諾又伸出手一個勁兒地搓他的頭髮,把他徹底弄成一個亂糟糟的傻小子,然後拍了拍屁股上的雪站起來:“走吧,我們下山!”
“兩位,下山纜車已經是最後一班了,你們......”這時候,工作人員過來提醒他們。
諾諾突然跳了起來,“完了!我的大衣丟在山腰了!”
工作人員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得這個女孩拉著旁邊的男孩朝山路奔跑。
“客人!夜晚的天狗山路很危險的!大衣可以明天再找!”
諾諾卻沒有回頭,只是背對舉起手對工作人員招了招,兩人便沒入了大雪之中。
花了足足一個小時,山腰附近的諾諾兩人才找到那件黑色大衣,它差一點就快被雪埋掉了,露出的一角被夏羨發現,像找到了寶藏般向諾諾邀功。這時候的天狗山就真的只剩山路上微弱的路燈了,兩人沿著來時的路下山,全程也不再說話,他們有種獨特的默契,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無論是當初的夏羨還是現在只有五歲智力的男孩,他們都能很好地相處。
終於回到天狗山的登山起點,雪卻大到已經可以沒過諾諾的膝蓋。
他們敲門進到租借處時,老闆已經準備鎖門了。
“兩位下山這麼遲?”他有些驚訝。
“差點弄丟了。”諾諾把大衣放到桌上,“抱歉,老闆。”
“這說的什麼話。”
老闆其實不老,大約處於三十到四十的區間,正是一個男人最有魅力的時候。他把兩人脫下的大衣收好,退還了諾諾之前付的押金,望向窗外,“雪太大了,今天沒有回市區的大巴了。”
諾諾也看向窗外,“是啊。”
“我煮了熱紅酒,客人先坐一坐。雪太大,不嫌棄的話,我這裡可以住一晚,如果不願,雪小些就自便吧。”老闆微笑道。
“那怎麼好意思。”諾諾看了眼夏羨,後者正趴在視窗看雪,外人看來,他真像一個社恐。
“沒什麼的,我年輕時候喜歡登山,也常常這樣借宿。與人方便就是與自己方便。你們先坐,我給你們倒熱紅酒,這個天氣,就該喝點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