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姑娘真是將門虎女,海量啊!”陳慶之讚歎道,“慶之真是佩服!”
惠澤關切的跑到嫣然身邊,“小姐,沒事吧?”
“沒事!”嫣然倔傲的回答,“終於……今天……出了這口……惡氣……”話音剛落,便一頭栽在了案上。
第二天的天氣似乎更冷了一些。軍營的轅門外,大家正在告別。
惠澤和嫣然依依不捨,“徐晉,我們就回去了啊,你要照顧好自己,有機會我們再來看你。”
徐晉點著頭,“放心吧,我沒事,回去替我問候楊大哥和夫人。”
韋洵也走過來,“徐晉兄弟,希望以後咱們能夠一起上陣殺敵,並肩作戰。”
“那你可得跟緊我一點,”徐晉打趣道,“不然我可照顧不了你噢。”
“誰照顧誰還不一定吶。”韋洵擂了擂徐晉的肩膀,“到時咱們可得比比,誰殺敵更多了。”
陳慶之向魚天愍交代好了軍中事務,也走了過來,“諸位,咱們就啟程回建康吧。”
回程的路上,嫣然一直情緒低落,也不與大家說話,總是獨自騎行在最前面。
韋洵不明所以,便問身邊的陳慶之,“子云哥,這楊姑娘是怎麼了?一路上悶悶不樂的樣子。”
陳慶之望了眼韋洵,淡淡一笑,“這姑娘家的心思,你管那麼多幹嘛。”
“我是看她不高興的樣子,想關心一下嘛。”
韋洵又湊到惠澤跟前,“惠澤,我打聽一下啊,你們這楊姑娘,可有許人家啊?”
此言一出,惠澤和陳慶之都瞪大了眼睛,一番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韋洵。
“韋將軍,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惠澤忍不住說道,“你真沒看出來?”。
“我真不明白!我就看出她不高興……”韋洵一臉無辜的表情。
“我都看出來了,”陳慶之樂呵呵地對韋洵說,“楊姑娘已經心有所屬了,你就不要再想了。”
今年冬天比起以往冷了許多。進了臘月,建康城裡開始紛紛揚揚飄起了漫天雪花,像柳絮、像蘆花;像天宮中落下的玉葉、像銀河裡灑下的寶石。似舞如醉,似飄如飛;飄飄悠悠,忽聚忽散。
孩子們是最高興的,這天賜的晶瑩之物帶給他們無窮的歡樂。文人雅士們也忙著在這唯美的雪景中吟詩作賦,清談風雅。
但陳慶之卻無暇欣賞這天地間的美景。臨近正月,每年這個時候,是陳慶之最為繁忙的,各地州府的年終文書紛至沓來,地方上的官員們也紛紛派出親信,忙著在那些位高權重的朝臣家中走動打點。陳慶之作為自幼就跟著皇帝的人,又身居主書的高位,自然是那些地方大員們巴結的物件。自義興回來後,他便終日埋頭在官署處理如山的檔案,稍有空隙,還要去探望韋睿的病情;而每當回到家,就要應付一堆他甚至都不認識的人的拜訪,以及送來的各種財物書信等。
陳慶之雖然厭惡這種走動的風氣,但他也明白“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的道理。因此歷年來都是書信留下,財物退還。儘管如此,每年卻依舊如故,他也不得不疲於應付。
這日處理完手頭的事情,天色已經暗下來了。陳慶之正準備離開官署,手下卻稟報說,有人求見,已等候了一個多時辰。
陳慶之心裡嘀咕,“這些人居然都找到官署來了。”本想不見,但聽到等候了那麼久,還是決定見上一見。
進來的是一名白面書生,衣著整潔,氣質儒雅,眉目間透著一股傲然之氣。見到陳慶之,書生恭恭敬敬的行禮道,“學生馬佛念,字文才,是中書舍人的門生。見過陳主書。”
“噢,原來是中書舍人的門生。”陳慶之躬身還禮,“不知找在下有何事啊?”
“先生知陳主書公務繁忙,故而命學生在此等候,待主書處理完政務,邀您前往府上赴宴。”
“噢,不知中書舍人設宴,所為何事啊?”
“先生說,平日裡各自事務繁雜,少於走動,大家同是寒門出身,現在臨近正月,也該相聚一堂,把酒言歡才對。還望陳主書賞光,否則學生無法向先生交代。”
“中書舍人如此有心,在下卻之不恭。就勞煩文才為在下引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