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哥,你不是要我教大家騎術嘛,我現在就先教你怎麼樣?”
“好啊!我若能掌握要領,咱們也能快些到。”
“你看,像我這樣,用前腳掌踩穩馬鐙;抓緊韁繩,不要猛拉;跟著馬的節奏晃動,慢慢加速……”
進到義興的地界之後,陳慶之少見的表現出興奮之情,“徐晉兄弟,看來拜託你果然沒錯,咱們起碼提前了大半天時間;以前騎馬總是搖搖欲墜,平生第一次,感覺到騎馬也挺有樂趣。”
“要領就是那些,多加練習就行;馬是很有靈性的,有時間多摸摸它,帶它一起遛遛。”徐晉一邊撫著黑雷的脖頸,一邊頗有些洋洋得意的說道。黑雷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情,甩著頭髮出一串興奮的嘶鳴。
陳慶之的兵營駐紮在一處開闊平坦的地面,規模並不大,四周以木籬圍起來,從裡面不斷傳出陣陣操練的呼號聲,直穿雲霄。來到轅門前,一名高大壯碩,古銅面板,滿臉鬍渣的大漢早已等候於此,猶如一座黑鐵塔般昂然而立。
大漢興高采烈的抱拳行禮,“子云,你可算來了!你帶的騎馬教頭呢?”
陳慶之將徐晉拉到身邊,“我來介紹一下,”他指著那名黑大漢,“這位是我的同鄉發小——魚天愍。本是名鐵匠,也曾投軍與北魏交戰,在軍中做過隊主,孔武有力,現在替我招募訓練鄉中子弟。”
“這位小兄弟叫徐晉,就是我找來的騎馬教頭。”陳慶之對大漢說道,“徐兄弟馬術精湛,在來的路上,對我稍加指導,連我的騎術也大有長進啊!”
“子云,你沒開玩笑吧?”顯然魚天愍並不滿意,“你找了個小孩來做教頭?”
“魚大哥,所謂人不可貌相,可別以年齡來衡量啊。”
“我是擔心,這嘴上無毛的小孩,無法服眾啊!”
“這位大哥,”徐晉此時插話進來,“若有疑慮,不妨讓我展示一下手段,再做定論,如何?”
校場上高高低低豎著十個草靶,一字排開,每個間隔十步左右。
離草靶三十步開外,豎起一排半人高的柵欄,將草靶與徐晉隔離開來。
魚天愍讓校場上到士兵們暫停操練,整齊的排好佇列。
徐晉端坐於黑雷背上,撐了撐手中的弓弦,“可以開始了嗎?”
“之前一直沒有騎馬教頭,於是我便自己想了這個訓練騎射的方法,沿著柵欄策馬,期間射擊草靶,目前軍中能射中三靶的,就已經是極限了,看你能中幾個。”魚天愍表情嚴肅的說道。
徐晉嘴角微微一揚,也不搭話,雙腿一夾,黑雷騰起四蹄竄了出去。
箭無虛發。在士兵們爆發出的驚歎與喝彩聲中,須臾之間,徐晉已返身回到目瞪口呆的魚天愍面前。
“全中!”徐晉有些得意的看著魚天愍。
“哈哈哈……”一旁的陳慶之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他拍著魚天愍的肩膀,“魚大哥,怎麼樣,這小兄弟身手了得吧?”
魚天愍使勁合上因驚訝而大張的嘴巴,不好意思的說道,“哎呀,是我沒見識,小看了徐兄弟,多擔待,多擔待。”
徐晉跳下馬來,“魚大哥快人快語,小弟年少,有所疑慮也是正常,往後還要魚大哥多多支援小弟才是。”
陳慶之見狀,欣慰的說道,“你二人是我軍的依仗,若能坦誠相待,通力合作,必然能練出虎狼之師!”
“陳大哥放心,小弟一定盡心盡力。”徐晉向陳慶之抱拳說道。
“徐兄弟,這騎射只是一項,更重要的,還得衝鋒陷陣啊,再為我等展示一番你馬上的武藝如何?”魚天愍語氣雖柔和了許多,卻仍想要繼續考驗徐晉的技能。
“行!”徐晉答應得非常爽快。
魚天愍挑出兩名目前軍中馬戰能力最好計程車兵,胸口綁著厚厚的布墊,手執竹棍當作騎槍;又命十名步卒拿著長長的竹竿,在騎兵身後嚴陣以待。
徐晉抖了抖手中的竹棍,胸有成竹的問道,“魚大哥想必是要看我衝陣對吧?”
魚天愍點點頭,“先挑翻兩名騎兵,再衝破步兵的槍陣,怎麼樣,敢不敢一試?”
“魚大哥,這有些危險了吧。”陳慶之擔憂的說,“萬一傷了徐兄弟,可如何是好。”
“陳大哥無須擔憂,這衝陣之術,我自幼已練習千萬次,若這種程度便會受傷,我也就不配留在這裡!”
“說得好!”魚天愍抱拳朗聲說道,“徐晉兄弟,並非我魚天愍故意刁難,你我既受子云之託,當要忠人之事!唯有展現出高人一等的手段,將士們才能以你的技藝為目標,刻苦操練,才能練出一支精銳來!”
“小弟明白魚大哥的意思,來吧!”徐晉將韁繩一扯,黑雷人立而起,前腿在空中揮舞了幾下,噴著響鼻朝對手們衝了過去。
兩名騎兵見徐晉衝了過來,也架起竹棍,一前一後迎面而來。
衝在前面的那名騎兵和徐晉已經近在咫尺,他大聲叫喊著將手中的竹棍捅了過來。徐晉微微一閃,就躲過了攻擊,同時手中竹棍在對手的胸口刺劃而過,兩馬交錯的瞬間,那名騎兵像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拉扯著,從馬背上猛的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