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曾柏林的語氣鬆動了許多,看向小愛眼睛裡的責備也消失了一大半。
“曾小愛,你離家出走就是為了跳河?”
“父親,不是……”
她昨天坐在河邊明明不是為了自殺啊。
小愛不知道林蕭為什麼要說謊,她也不擅長說謊,但是事已至此,她又怕自己成為豬隊友,浪費林蕭的一番苦心。
她低著頭,努力讓臉埋得很低,一副自慚形穢的樣子,“父親,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但是有時候就是保護得太好了。”
小愛捏著拳頭,像是鼓足勇氣接著說道:“我想迎接挑戰,想試著自己解決問題。”
這種事那些青春蛋疼文裡有個很好的詞,叫成長。
“父親,如果如果你一直不放手,我就一直不能長大。”
“求求你,讓我嘗試自個兒決定,自個兒成長好嗎?”
古時候有個詞叫拔苗助長,意思是比喻違反自然規律,急於求成。
曾柏林恰恰相反,把她這顆禾苗保護得太好了,好到簡直種植在常年恆溫的溫室裡,不受任何的風吹雨打。
講真,因為林蕭的打岔,小愛的自我剖析一點點選退了他的憤怒,喚醒他內心泯滅不久的父愛。
他看著那顆低下去的頭顱。
良久才看著小愛道:“這麼說,今天你願意回去嗎?”
“是。”
“但是父親,我明天希望跟安然一起填志願。”
曾柏林不是第一次與家人發生矛盾。
但是卻是第一次可以與家人達成一種……與其說默契,不如說一種共識。
既然女兒願意回家了,那也沒有多待在這裡的必要了。
離開的時候,林蕭送曾柏林走到門口。
曾柏林忽然回頭,“你叫什麼名字?”
“林蕭。”
曾柏林記住了,重新用一個第旁觀者的身份審視眼前的男孩。
陽剛,精瘦,沉穩。
他從錢包遞出一張名片,然後目光越過林蕭,看著角落裡還在發呆的小愛。
他忽然放低聲音,“如果你男朋友是他,我可以考慮讓你們試著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