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柏林一手扣在茶几上,杯底磕碰著茶几,發出巨大的聲響。
曾柏林橫了林蕭一眼,回頭,話裡的戾氣也削弱了幾分。
“曾小愛,我剛罵到哪兒了?!”
接著,不等曾柏林說出第二句。
林蕭馬上又短期第二個杯子,“叔叔,這是新出的西湖龍井,您喝得太快了,沒喝出味道,要不要再一杯?”
曾柏林回瞪他一眼,“我是來品茶的嗎?”
林蕭端著茶杯,高舉到曾柏林面前,“不是,但是喝茶跟生氣也不衝突。”
“這是新茶,別人特地送我的,家裡只有一點了。”
“反正多喝一杯再罵也不礙事,您說是吧。”
“呵。”
林蕭這會兒是故意在打岔,果然曾柏林的大部分注意力都被吸了過去,“太吵了,請你安靜。”
林蕭把曾柏林冷淡與拒絕解讀成:“抱歉,叔叔不喜歡嗎?那我重新沏一壺別的。”
說著,林蕭就要把茶盤端下去。
現在陽臺前神色繃緊的安然終是得到了鬆弛,她就知道,林蕭做事一直有自己的計劃。
這會兒,經過注意力轉移,曾柏林說話的聲音和語氣都緩和了許多。
林蕭懂了,這個男人有著所有男人的通病,吃軟不吃硬。
這就好辦了。
林蕭平靜道:“叔叔,小愛都這樣了,有什麼事明天填完志願再說,好嗎?”
曾柏林眸光一沉,“她怎麼樣都是自找的。”
嘴上說這麼說,語氣卻放緩了很多,也初見成效的少了很多怪責的肢體語言和手勢。
“叔叔,小愛她,確實心情不好。”
“考了這點分數,她也很自責。”
“昨晚她一個人坐在河邊吹了很久的風,如果我們不是及時趕到,她估計已經跳下去了。”
這事吧,小愛自己說和旁人說效果不太一樣。
從小愛之口說出來,會顯得矯揉造作,或者適得其反,曾柏林或許還覺得,她在用自己的性命要挾他。
可是旁人不著痕跡的提一嘴,曾柏林才會真的開始反思。
會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太過分。
曾柏林再在意顏面,也不會真的想要女兒性命。
現眼下,林蕭最要緊做的就是突出小愛的心情,換句話叫賣慘,越慘越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