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國師派席爾顫顫巍巍的摸著自己的雪白長鬍須:“洛拉斯爵士,我認為這次行兇計程車兵和上次放火燒掉奔流平原的莊稼和村莊的人是同一夥,至於這夥人究竟是誰,我不知道,但我從常情推斷,肯定不會是西境的人。如果是他們,他們就不會大張旗鼓的打著西境的旗幟。”
百花騎士說道:“國師大人,自從凱特琳徒利夫人抓了小惡魔的訊息傳開,你難道不知道河間地的艾德慕正在調集封臣齊聚三叉戟河流嗎?而逃命回到西境的詹姆爵士,也在西境調動兵力聚集於金牙城,這次西境的人公然襲擊河間地的邊境地,我認為是很有可能的。”
艾德端坐於高高的鐵王座上,他看見了有人偷偷的溜出王座大廳,那一定是去向瑟曦王后稟告的傢伙,這大廳裡面的眾多廷臣,究竟哪些是王后的人,艾德心裡並無把握。
艾德喝道:“別爭了,有誰能確認那幫士兵的來歷的,出來說明。”
一個頭上、胳膊上都纏滿了繃帶的矮胖男子在三名廷臣的帶領下走出來,站到了鐵王座的臺階下面。
“首相大人,我能確定他們不是強盜。”這個男子說道,“首先,他們沒有搶走任何的東西,搶出來的東西都扔進火裡了。”
艾德點頭,這給了男子說下去的力量。
“他們也不可能是土匪,土匪需要糧食,喜歡收刮金銀首飾,但他們不要糧食,也沒有挨家挨戶收刮銀鹿和銅星,還有鎮上的貴族家裡也沒有被搶,”
“鎮上的貴族?”
“是的,大人,我們是橡木鎮,鎮上有好幾家男爵。”
“這些人怎麼樣了?”
“他們被全部殺光了,那些士兵對貴族特別狠,對貴族的侍衛們更是絕不留情。我親眼看見一家貴族被全部趕進了大火裡,他們連小孩都沒有放過。”
“對貴族趕盡殺絕?那就絕不可能是艾德慕徒利自導自演來陷害西境的蘭尼斯特。”百花騎士傲然說道,他為自己的判斷準確而輕蔑的看向派席爾國師。
派席爾國師說道:“這明擺著不會是艾德慕徒利自導自演,沒有人會這麼愚蠢;也明擺著不可能是西境蘭尼斯特,他們更不會這麼愚蠢。”
“國師大人,我確認是西境蘭尼斯特。”矮胖男子說道,“我是個鐵匠,早年曾在西境的蘭尼斯港開過鐵匠鋪,我熟悉西境人的口音,當然西境的口音說明不了什麼,但我認識闖進橡木鎮來燒殺的將軍,他正是亞摩利洛奇爵士。”
哄!
王座大廳裡頓時轟動!
派席爾大國師忿忿不平:“首相大人,一個鐵匠的證詞,毫無榮譽,並不足信。他在撒謊,我能看得出來,我們應該絞死他這個騙子。”
“我敢以自己的性命和榮譽擔保,並在七神聖堂的面前發下毒誓,率軍來橡木鎮燒殺的將軍,我百分百確定是亞摩利洛奇爵士無疑。”
“一個鐵匠的榮譽?”大國師派席爾輕蔑的嘲笑道。
“派席爾學士,我自有判斷,還請你別打斷鐵匠的陳述。”首相艾德沉聲說道,“鐵匠,說下去。”
“亞摩利洛奇爵士騎在馬上,讓他計程車兵們圍成一個大圓圈,他們把抓住的男人先放一個進圈子,然後亞摩利騎士騎著馬追殺他。他故意一劍一劍的砍殺在這人的胳膊上,背脊上,肩膀上,把他當牲畜一樣驅趕玩耍,直到這個人倒地不起,他才一劍砍下那可憐人的頭,然後再換下一個俘虜進去讓他虐殺取樂。”
小指頭說道:“鐵匠,我很好奇在如此的殺戮中,你當時藏身何處?”
“大人,我本來在我的鐵匠鋪裡喝酒,聽到聲響的時候我以為是土匪來了,我提起斧頭就衝出了鐵匠鋪,但迎面來的是整齊計程車兵佇列,我丟掉斧頭轉身就逃,然後我的頭上和胳膊上各捱了一劍,我立即倒地裝死,那些士兵大笑著從我身邊經過,七神關照了我,沒有人再對準我補劍。後來,我就聽到和看見了這一切。我是在亞摩利洛奇爵士在圈子裡以人命取樂的時候悄悄起身逃走的。”
“哎喲喲,真是太可怕,太殘忍了啊。”瓦里斯女人似的翹起手指虛虛的擋在自己的嘴前說道。
艾德坐不住了,不由自主的身體前傾,他的手指觸碰到冰冷的金屬。他每根指頭間都是一柄刀刃,尖端是彎曲的利劍,有如爪子般從王座的扶手向外伸展。雖然歷經了三個世紀,其中有些刃葉依舊鋒利逼人,利如剃刀。這張椅子可以殺人,倘若傳說屬實,還真的殺過人比如梅葛一世。
“即便是亞摩利洛奇爵士,也不至於蠢到這種地步。”一名廷臣忍不住表達自己的意見。他叫馬可派柏,脾氣暴躁、非常好鬥。他很年輕,是河間地的貴族,他也是艾德首相的舅子艾德慕徒利的好朋友。艾德慕在河間地年輕一代貴族中威信極高,人緣極好。這個馬可派柏並不因為鐵匠的證詞就認為是西境的亞摩利洛奇。
“大人,他們個個騎著戰馬。”鐵匠冷靜回答,“我在打鐵前做過馬童,看得出其中差異。他們騎的馬沒有一匹是犁過田的,我敢以新舊諸神之名發誓。”
“騎戰馬的土匪,”小指頭露出促狹的笑意,“土匪是養不起多少匹戰馬的,戰馬完全有可能是土匪們從別的地方搶的。至於軍旗和家徽,任何人只要想做,都能做出任何家徽和任何圖案的軍旗,鐵匠的證詞可能會帶著我們偏離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