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未置可否自顧自的走到主位坐了下來,旁邊的親隨立刻端上茶盞。
宋文微微打量了一下這名留青史的一代球王……
五十來歲的樣子,身材瘦削有些啤酒肚……這個年紀可以理解,濃眉大眼五官端正……等等,高俅不應該是賊眉鼠眼一臉奸詐的德行嗎?怎麼會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
宋文心裡對演義和影視劇的浮誇胡編亂造而鄙夷,誰說反面人物就真的得是賊眉鼠眼一臉奸詐齷齪的?
高俅似乎在思索著什麼,直到官家把禮單輕輕放在了高俅的茶盞旁邊……高俅拿起一看、白銀三百兩岫玉玉璧一雙,還有極樂天大舞臺的二樓包間鑰匙一枚……嗯?這點財物高俅自然看不上,但現在極樂天大舞臺的一個包廂可是挺難得的。
一共不到三十個包廂,梁師成蔡京童貫朱勔王黼楊戩這些傢伙一人就佔了一個,高俅下手晚了就沒輪到……派人一問就說被皇親國戚什麼的預定完了。
算是這小龜公有些心思……高俅點點頭,擺手說道:“看座,上茶……”
宋文自自然然的坐在椅子上,拱手對高俅說道:“大人,冒昧打擾還望大人海涵……小的市井出身不會那些文人墨客的花花套詞,今日來就是想借大人的勢來推動一下小的設想中的慈善博彩業……”
高俅眯起眼睛抬起手來……“等一下,慈善博彩業?這個名頭可是你想出來的?”
“是。”
高俅點點頭:“和你這樣的人說話倒也省事……本官問你,那些賽馬賽狗還有擂臺賽的主意都是你自己想出來的?”
“是!”
“你可知道我大宋官面上還是禁止民間私賭的,你規劃出這麼大的場面,地皮房屋校場就得有多大?汴梁上哪裡尋這麼大的地方!還有,稅賦如何交付?我等做東開局,萬一輸了……誰來賠付?”
宋文答道:“大人執掌汴梁禁軍,城外四座大營不提,光外城就有三座小營……”
高俅愕然道:“你說什麼?你讓老夫把軍營拿出來做賭坊?”
宋文微笑道:“這可不是賭坊啊大人!既然要把擂臺賽和賽馬推出來,和禁軍的操練校閱先綁在一起才是最合理的藉口啊!這樣建起屋舍賽道擂臺什麼的……還有觀眾席和校閱臺,任他什麼人也說不出什麼攻訐大人的藉口!”
高俅狐疑了一下,點頭示意宋文繼續說下去。
宋文喝了一口茶水繼續說道:“還有,大人就在軍中賽馬的時候請朝廷中的諸位大人……最好還有陛下出席!按例禁軍不是有秋閱一事嗎?這就是個好機會,還有大人也能動用兵士直接來建設這些場地。”
“到時候大人就在陛下面前拉幾個文官武將什麼的出來賭鬥一下,賭資金銀再拿出來全部用於接濟河北受災的百姓……”
“然後大人趁機在陛下面前提起,能不能把這賽馬一事列為禁軍演武訓練的一部分,連這賭鬥賽馬也一起保留下來……一來可以讓兵士武將的騎術更加精熟,二來賭鬥的資金固定抽出一部分捐獻朝廷用以慈善賑災……”
“等時機成熟一點,大人立刻把這慈善博彩可能一本萬利的情況悄悄稟明陛下……由內廷直接接手,大人出地盤和禁軍來維持秩序馬場運作,見到紅利後……大人再和隱相梁大人一起斟酌一番要不要再加上擂臺搏鬥和鬥雞走狗等博彩行當!”
“慈善的旗子絕對要打出來,那些書生文人不是最喜歡噴糞罵人嗎?砸錢,每年拿出一筆錢來資助寒門士子,修善堂、就修在太學附近和御史臺附近!”
“大人,這是小的估算過得汴梁博彩業的潛在規模……大人請看,十萬兩……這只是小菜一碟!如果真的把這慈善博彩做大了,十個瓦子街都不是對手……”
“做莊家就是要左右通吃,除了一對一的專場賭鬥,十匹馬的賽馬如何定賠率那可是莊家說了算的……什麼牌九骰子之類的下三濫玩意咱們慈善博彩可是一概沒有的!要做就做這天下第一的賭局……”
“還有這蹴鞠……當今聖上年輕的時候也喜歡吧?小的把一些蹴鞠的規則做了些修改、這樣更適合兩隊追對廝殺……沒有那麼多眼花繚亂的炫技,贏者為大!賭勝負,賭進球多少……”
“還有……還有……”
不知不覺間,天色烏黑!高俅則兩眼如狼一般放射出幽幽綠光……麼得,人才啊!什麼是人才?這特麼就是最大的人才!
梁師成那老東西一肚子陰謀壞水,哪裡聽得懂這小龜公規劃出來的巨大前景!老子高俅可是在市井之中打滾掙扎出來的、最是能聽懂這些賭坊博彩的內中含義……了不得,這小子這是設了一個天大的套啊?
賭馬,賭球,賭擂臺!還有馬球……賽狗鬥狗都可以當做小菜摻雜在裡面做東發財!
高俅可是暗自裡在汴梁也偷偷開了兩家賭坊,他是太瞭解賭徒的心態和賭坊的利潤了……所以當宋文斬釘截鐵一般的說要抽出一年五十萬貫的紅利時,高俅不但沒有震驚到目瞪口呆,反而問了一個宋文都驚詫的問題!
“五十萬貫怕是不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