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瓦子街和極樂天的日進斗金,高俅很羨慕……
但自己畢竟下手太晚了……而且,誰能想到當初還抱自己傻兒子大腿的那個小龜公,不到一年的時間就把生意做到了這個地步?
要是當初王黼那廝刁難宋文的時候自己出面說句話,可能現在就不是梁師成在瓦子街後面發財,而是自己了。
樞密副使……再加上皇帝的信任和栽培,現在汴梁的三衙禁軍等同於握在了高俅的手裡。
疏浚河道溝渠,營造建設給權貴做些力氣活、給自己的田地耕種除草……手裡握著十幾萬禁軍,除去那萬把裝作門面的,剩下的那些臭丘八還不是跟咱高俅的家奴一樣?讓他們做什麼就得做什麼……
可這些來錢還是太慢!
那心腹伴當一回府,就火急火燎的前來求見。高俅還以為高衙內這次又惹了什麼禍事、要知道……拿這個腦子不怎麼好使的義子在市井之中胡作非為也是高俅用來自汙自保的一個招數……
反正老子不是正兒八經的科舉出身,就是個倖臣!老子也不想染指中樞相權,老子就忠心耿耿給皇帝做條看門狗就好,替皇帝管著汴梁禁軍的吃喝拉撒睡……反正打仗有童貫那廝去賣命,蒐羅花石綱撈錢有朱勔那些人負責。要是再能混個太尉的頭銜,高俅就已經知足了。
剩下的嘛,就是撈錢!
高俅狐疑的看了看那張圖紙,皺著眉問道:“你是說,宋文那廝想求見於我?”
“回老爺,那宋文把這賭坊的整個規劃什麼的仔仔細細的說了一番,小人覺著實在是駭人聽聞……若是真能做成,怕是瓦子街也不是對手……那可是真正的日進斗金了!”
高俅搖搖頭:“官家那裡就說不過去,朝廷辦賭坊……那些文官怕是得用奏摺把我給砸死!就算朝廷再缺錢,也不能如此不要臉面……”
“老爺,那宋文提了一個由頭藉口!”
“呃,什麼藉口?”
“慈善,做善事!把賭坊的所得拿出一部分,直接在汴梁開辦善堂救助流離失所的百姓老幼,哪裡有災荒再撥銀子救災救急……”
高俅呵呵大笑道:“他還想做朝廷的角色不成?賑災這些事情自有……唉,朝廷現在拿賑災銀子還真就比較困難!嗯、容我考慮考慮……”
伴當不敢多說,悄然退了下去。他知道,自家老爺似乎有些動心了。
第二日晚上,宋文的馬車停在了高俅府邸的側門。一個老管家神色自若的把宋文接到府內,對宋文旁邊安春奉上來的禮單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
“宋東主請在偏廳稍候,我這就去回稟我家老爺。”
“有勞了。”
安春四下裡看了看,小聲對宋文問道:“哥哥,你說的那個什麼白虎節堂在這裡嗎?”
宋文遲疑道:“應該是吧?高大人為陛下節制汴梁禁軍,應該有專門存放虎符或者什麼印信的地方……”
一個腦袋突然出門外探出,隨口答道:“有個屁的白虎節堂……安春你不要聽他胡說八道!”
宋文一愣:“衙內?你怎麼來了?”
高衙內揮手驅散了站在偏廳外面的兩個僕役,走進來賤兮兮的說道:“老爹那邊正忙著呢,蔡攸那廝近日來和他那老不死的老爹蔡京鬥得正歡、好像來拉攏老爹跟他一夥兒……說什麼有他出手老爹的太尉一職就能穩妥許多、彈壓言官別讓他們鼓譟就交給他了……”
宋文猶豫道:“以後就要叫高太尉了?那這生意……”
高衙內急忙道:“做啊!當然得做啊!做了太尉那就更得做生意了!要不然這官兒還當得什麼意思?”
宋文哭笑不得,剛要開口就聽見一道低沉威嚴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孽障……還敢胡言亂語?滾下去,自己去香堂罰跪一個時辰!”
“啊?爹爹,您得空了?孩兒還以為蔡攸那廝還得糾纏您……”
“兩個時辰!兔崽子,蔡大人也是你能隨意評論的?”
“是,爹爹……孩兒這就去了。”
高衙內一溜煙兒的消失不見了,鬼特麼知道他會不會老老實實去香堂罰跪,不過用屁股想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宋文帶著安春兩個恭恭敬敬的躬身施禮……“見過高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