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於停下,在一片喘息聲中,他埋首在我肩窩,我感受到不斷滴落下來的熱汗,還有他潮溼的呼吸,我們停止了這樣的廝殺和搏鬥,終是以他贏我輸而告終。
我輸得徹徹底底,從心到身體,從理智到感情。
他贏得乾乾脆脆,一樣從心到身體,掠奪走我對男人最後的期待。
我空洞的睜大眼睛,視線裡是他溼漉漉的頭髮,我手始終撫在他背部,汗涔涔的沾溼了指尖,我張開嘴發出嘶啞的聲音,“紀先生。”
他唇被我鎖骨堵住,於是低低的悶悶的嗯了聲,我說我們不該這樣,他小悶笑出來,“這世上沒有什麼不該,只有不想。”
他說完我抬起頭,指尖在我唇上輕輕戳點著,“你想嗎。”
我不知道說什麼,我咬著嘴唇啞然,他說,“你想,我也想,這就是對的,為什麼要考慮那麼多。”
我知道我們不可能,我和他之間隔著十萬八千里,漫長的久遠的歲月和人海,這將是一座無底洞的巨大陷阱。
我感覺到自己摸了一些粘稠的東西,我正在奇怪那是什麼,窗紗在這時被風拂起,月光極其明亮,投射在我們交纏的身體,我看到我指尖一片血紅,我這才意識到他撕裂了傷口,我推不開他,只能從他腋下鑽出來,我擰開床頭燈,看到他背部滿是血跡,崩裂開的縫針處已經猙獰得血肉模糊。
我顧不上穿衣服,我跳下床纏了一條薄被,將自己身體包裹住,我跑過去開啟門,朝樓下位置大喊來人,何堂主不知何時就在二樓,他聽到我叫喊從對面書房出來,蹙著眉頭站住,他身後跟著兩名黑衣人,但不是保鏢,看冷硬強烈的氣場像是堂主身份,應該是這個組織裡管事的頭目,他們看了狼狽的我一眼,目光內飽含深意,我從地上的黑影發現自己蓬鬆散亂的長髮,也顧不上害臊,人命關天,我一邊用手抓了幾下稍微弄整齊,一邊對他說,“能不能把醫生叫來,快點。”
何堂主看我身後那扇門,他在發現我是從紀先生房間裡出來,他臉上的凝重更深了一層,他問我發生了什麼,我不好開口講,我讓開一條路讓他自己進去,何堂主轉身對那兩個人吩咐到書房等候,他則經過我推門進入,我跟在他後面,我焦急的問他能不能先叫醫生,他眼神凝固住,紀先生赤裸身體從床上坐起來,他看到何堂主在伸手抓住枕巾蓋在身下,何堂主閉了閉眼睛,“容哥…”
他有些不可置信,更不願相信眼前一幕是真的,我低垂頭站在門口,紀先生沒有理會他,而是朝我伸出手,“過來。”
我下意識看何堂主的反應,我現在對他膽顫心驚,因為我覺得他是最威脅我的人,紀先生聲音沉了幾分,“我讓你過來。”
我小心翼翼走過去,他將我手握住,他看了一眼我身上纏裹的被子,“怎麼不穿衣服。”
“你流了好多血。”
他低頭看了看床單上的一片鮮紅,“沒事。”
何堂主深深吸了口氣,他知道木已成舟,再說多少都晚了,何況他也不能對紀先生埋怨什麼,他說我去叫醫生,便從臥房退出去,還不忘從外面將門合住。
紀先生拉著我坐在他旁邊,他手在我腿上輕輕觸了觸,“抱歉,這種事我有一段時間不接觸,看我傷口裂開的程度,大概是有些蠻力。”
他這麼直白,我臉騰地紅了,我是有過姜環,但遠不止於到經歷很多的程度,還無法直視去談論,我又從床上站起來,我摸著起火的臉頰磕磕巴巴說,“我去給你倒水。”
我慌不擇路轉身往浴室跑,他在背後叫住我,“給我倒自來水嗎。”
我掉頭飛快衝出臥房,我迎面撞上剛醒來的睡眼惺忪的保姆,她被我頂得倒退了兩步,她站穩後問我是剛才在叫嗎,我說是,又立刻說不是,保姆被我繞糊塗了,她本能看向昏暗的臥房,我聽到房間裡傳出隱約的笑聲,保姆又看了看我的打扮,她心領神會笑了笑,“先生還有傷,麻煩馮小姐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