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內對能量的渴望即使是半夢半醒間仍然強烈,幾乎是喪屍才落於地面,一直靜躺不動的魍魎便動了。
撕裂,吞噬,近乎殘暴的手法,高階過來的喪屍都不會用最噁心的咀嚼,只需將能量融入自身體內,喪屍便會化作一堆乾枯的骸骨。
但凡有了丁點的能量恢復,以魍魎精神系異能來說,剩下的便不費吹灰之力。
吸收,提升,這些喪屍,也只夠他擁有五階的能量,臉上的可怖紋路退卻,魍魎皺眉抬眼,視線的終點,是蘇沫那雙清冷的眸眼。
“那個人是薛柔,你一直知道吧?”
魍魎點了點頭。
“那她為何要幫你們,就是因為明軒嗎?”
“不,她不為任何,為的只是她自己。”
蘇沫深吸口氣“只要我活著,遲早會揭發她,殺了她,以及,你們所有…”
“嗯。”
“即使你幫了我,也不過是無用功罷了。”
魍魎緩緩走近,步伐較之前格外沉重一些,伸手一攬,便將蘇沫攬入懷中“我知道,只是無法看著你死。”
“為什麼?”她又問。
魍魎依舊搖頭“不知道,一種本能。”
到底為什麼,他也好想知道。
就是黑乎乎的世界有了一點其他的色彩,不自覺惡就想關注,想保護,歸根究底,又不知道是為何。
即使靈智全開,他也不過是個行屍走肉罷了,沒有心,沒有靈魂,又哪能知曉什麼是喜歡?
蘇沫想推,卻發現魍魎已然靠著她的肩膀陷入昏迷。
她想殺它,真正是不費吹灰之力。
“該怎麼辦才好…”
沒人回答她,今夜,註定是多少人的無眠夜。
黑夜中如幽靈般詭異的身影逐漸淹沒在基地之中,步伐輕而熟練的進入一棟小樓,意念微動,便從窗外直接進了室內,轉身掩住窗戶,卻驀然眯了眯眼,還未出手,明晃晃的燈光驟然開啟,薛柔條件反射般遮眼。
“這麼晚才回來?”
杜淳的嗓音難得暗啞,一說話,渾身酒氣撲面而來,薛柔關好窗斂了心底浮躁的殺意,不滿轉身,似嬌嗔般開口“表哥,你大半夜的進我房間會不會太過份了…”
“看你這麼晚才回來。”
“我又不是小孩子,還不能有點私人生活?”話落幾步走向桌前的水壺,倒了一杯遞給坐在床邊的杜淳“為什麼突然喝酒?龍長官又說你什麼了嗎?先喝點水,待會我去給你煮醒酒茶,不然明天你的頭又得痛了。”
杜淳垂著一雙虎目,健壯的身軀往女性柔美的床上一坐,感覺那床都要塌了一般,他接了水一口氣喝完,就覺後背一陣陣光系能量湧入,不知為何,竟有些害怕開口。
良久,才呢喃說道“你從小就聽話,又喜歡跟著我屁股後面轉,長的漂亮,上學時沒少讓我操心,還記得有一次我揍了一個喜歡你的小崽子,你跟我哭了半天,說你也喜歡他,那時我才發現,一直守護的妹妹長大了,喜歡人了,我也得努力晉升,做你最牢固的依靠。”
“表哥…”
“我們一起長大,直到末世,直到你母親死後將你託付給我,回頭一瞧,竟然這麼久了。”
薛柔緊咬下唇深吸口氣,佯裝無奈般開口“好了好了表哥,我以後保證聽你話再也不這麼晚回來了好嗎?你別突然這麼…這麼煽情行嗎?畫風清奇的不行…”話落她掩唇輕笑,奈何杜淳只是緊緊盯著她,隨即摸向褲兜,拿出一隻黑色的口罩,撲鼻的血腥味猛的竄入,激起心底濃烈的渴望,同樣,也讓薛柔再也無法坦然的坐在這。
“柔柔,我們都是聰明人,可以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嗎?”
腦中警鈴大作,薛柔隱忍著慌亂“表哥…你在說什麼…”
“這個口罩是你的。”
“是我的沒錯,但我用了一會隨手就扔了,怎麼了嗎?”
“這上面的血…”
“血也可能是鍾離不…”薛柔頓時不言, 杜淳驀然笑了“我沒說,你怎麼知道是鍾離的?口罩是她扯下的,w區武器倉庫的事是我告訴你的,當初玄武戰役時我也沒有隱瞞,後來出事,誤導我死神的也是你,柔柔,我想聽你說。”
薛柔猛的起身,極為痛苦和不可置信的看著杜淳,低聲質問“表哥是認為,我才是那個幕後黑手是嗎?”
“太可笑了,我為什麼要這麼做,這對我到底有什麼好處?表哥,你能不能別喝醉了在這胡說八道,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我是什麼人,這世上沒人比你更清楚了!”
她的偽裝太好,杜淳險些就信了,但作為閱人無數爬到這個地位的杜淳,一雙眼可謂是歷經風雨,真真假假,不過瞬間便能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