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資料扔進垃圾桶，走到落地窗前向下望去。
雨太大，樓下已經沒有過往的行人，只有絕塵而去的汽車。
蘇林雖然已經下定決心要把女兒賣給白之寒來換取利益，但還是有點於心不忍。畢竟是他的女兒，喊了他那麼多年“爸爸”。他告訴自己他也是沒辦法才出此下策，等公司運轉順利後，他一定會把女兒重新接回家裡。
蘇回這個時候正在國外，只有蘇小白能幫助他。
蘇林坐在車上，心裡想的是回去徵求蘇小白的意見，可他也明白，所謂徵求意見只是通知她一聲。她沒有反抗的餘地，她最終還是要被賣給白之寒。
回到家時，蘇小白笑著挽住他的手臂，對他說：“爸爸，我今天畫了一個你。”
他勉強牽起嘴角，回道：“是嗎？給爸爸看看。”
蘇小白點點頭，踢著拖鞋跑上樓，一轉眼就消失在樓梯轉角。
蘇林嘆了口氣，把公文包往沙發上一扔，順勢坐下去休息。
疲憊極了。
要怎麼給她說呢？
蘇林的腦海中閃過無數種說法，但每一種說法都是那麼的殘忍。
她一定會覺得不可置信吧，一定會大哭大鬧，會不相信父親就這樣輕易把她賣了。
就算她再怎麼反抗，也不能改變蘇林的想法。
賣了她是公司唯一的出路。
不多時，蘇小白就拿著畫坐到蘇林身邊。蘇林正在發呆，滿面的愁容。
“爸爸，”蘇小白抓著他的手臂，關心地詢問：“是不是公司的事還沒有解決？”
她知道公司出了問題，但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她以為這次也和以前的每一次一樣，問題都能迎刃而解。可看到蘇林臉上的憂愁，蘇小白知道這次的危機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容易被解決。
既然蘇小白開了這個頭，蘇林就順著她的話頭回道：“還沒有解決。這次的危機比較棘手，很多員工都辭職了。”說著他停頓了一下，覆住蘇小白的手，注視著她繼續說：“只有一個辦法可以解決，需要你幫忙。”
“什麼辦法？”
蘇林沉默了一會才慢慢開口：“白之寒願意幫助我，前提是我把你賣給他。”
把你賣給他。
這句話一直在蘇小白的耳畔盤旋，她微張著淡粉色的唇，滿臉的不可置信。
素描從蘇小白手裡滑落，她搖著頭，全身上下的細胞都在叫囂著不同意。
蘇林忽然緊緊握住她的手，語氣裡帶著點懇求的意味：“小白，你就幫幫爸爸，幫我這一次，好不好？”
為什麼是她？
蘇小白的眼睛裡水霧瀰漫，想說話眼淚卻搶先一步流了出來。她不斷抬起手去抹眼淚，卻怎麼也抹不完。
蘇林伸出手拍著蘇小白的脊背，試圖安撫她的情緒：“爸爸答應你，只要公司一度過這次難關，就馬上把你接回來。”
蘇小白仰著臉哭著說：“我不，要去你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