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林顯然是沒有料到蘇小白會這麼反對,他加重抓著蘇小白手腕的力量,厲聲道:“你必須去!”
蘇小白甩掉他的手,大聲重複:“我說了我不去!”
蘇林眼色一凜,生氣地說道:“來人!把小姐帶回她的房間關著,不許放她出去!”
話畢,兩個傭人不顧蘇小白的掙扎就架著她往房間的方向走去。
蘇小白掙扎的聲音漸漸變小,砸門的聲音緊接著響起。吵得蘇林更加煩躁,他抓起桌上的茶杯往地上一砸,一地的碎片。杯子裡的水把蘇小白的畫都沾溼了,蘇林見狀慌忙撿起。
不可否認,蘇小白把他刻畫得入木三分。想著,他的眼角也有點溼潤。他把素描正面朝下壓在桌上,口中唸唸有詞:“小白,你別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蘇林吩咐家裡的傭人無論蘇小白怎樣吵鬧都不要搭理她,管家張姨好幾次從她的房門口路過,聽見蘇小白又哭又鬧,覺得心疼,卻又不敢幫她開門。
蘇小白喊了一兩個小時,聲音漸漸變得沙啞。張姨端了杯水走到門口,輕聲問道:“小姐,你要不要喝點水?”
蘇小白聽到張姨的聲音,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懇求:“張姨,你放我出去吧,我不想被賣。”
說完,剛剛止住的眼淚又重新湧了出來。
蘇小白是張姨看著長大的,心裡早就把她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女兒。她何嘗不想把蘇小白放出來,可是她不敢承擔私自放人的後果。
“小姐,我也不敢放了你啊。剛剛老爺發了很大的火,要是我放了你,老爺不會放過我的。”
蘇小白順著門滑落,癱坐在地上。沒有蘇林的准許,家裡誰也不敢放了她。
如果張姨一時心軟放了她,那張姨就要替她承受嚴重的後果。
她不能那麼自私。
張姨再一次問道:“小姐?”
蘇小白深呼吸一口氣,儘量使自己的語氣聽上去不那麼糟糕:“張姨,我想睡了,你先下去吧。”
蘇小白不明白,世界上怎麼會有白之寒那麼喪心病狂的男人?
居然會提出那麼惡劣的條件。
就算白之寒提出的條件有多麼的無恥,蘇林也答應了。
蘇小白垂頭喪氣,剛才的喊鬧差不多耗盡她的力氣,她現在連站起來躺到床上去的力氣都沒有。
蘇小白躺在地板上,環抱著自己,形成一個保護自己的姿勢。
地板太涼了,寒冷一點點傳進她的心裡,在心臟外層裹了一層薄薄的冰罩。
蘇小白就這樣躺了一夜,一夜無眠。
眼淚乾涸了一會又重新流淌,一雙眼睛哭得通紅,和兔子的眼睛沒什麼兩樣。
晨光熹微,蘇小白扶著房門勉強站起身。
晚上的寒氣太重,加上她在地板上躺了整整一夜,身上也沒有蓋什麼禦寒的毛毯。蘇小白剛一站起,就覺得頭有點重。她抬手撫上額頭,溫度比平時高,大概是感冒了。
好冷。
她打了一個哆嗦,趕忙去衣櫃拿了件外套披上。
“小姐,”張姨敲了敲房門,說道:“你醒了嗎?吃早餐了。”
蘇小白滿心欣喜,快步走過去想把門拉開。她用了很大的勁,門卻依然緊緊關著,連一絲縫也沒有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