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晝眼神中似有水光閃過,剛想說些什麼卻又壓了回去,過了許久才說道:“葉姑娘,你能和我說說這位阮貴嬪的事情嗎。畢竟在這陌生的京中能聽聽老鄉的故事我也會開心的。”
葉語芙看阮晝一雙眼睛染上濃濃的哀傷,此刻正望著葉語芙。
葉語芙心中隱隱覺得這阮姑娘和阮貴嬪也許關係特殊,她向來不忍見到別人哀傷,便竭盡所能的回憶起自己腦海中關於阮貴嬪的記憶。
“當時我年歲還小,而且不怎麼能接觸到宮中妃嬪所以對阮貴嬪的記憶也有些許模糊,還望阮姑娘不會介意才好。”
阮晝連忙搖頭:“這些都沒關係,哪怕是一點我也想知道。”
葉語芙輕輕點了點頭開始回憶道:“阮貴嬪向來溫和從容,與世無爭。每次都淡淡的笑著,她每次唱歌都能讓人放鬆下來疲憊的心神,所以在宮中也是頗有人緣。”
“我還記得在我小時候,又一次在御花園中與侍女走失,當時正是酷暑所以我走了一會兒便有些中暑的現象險些昏倒。這時阮貴嬪剛好路過便把我帶到了她宮中,在我昏昏沉沉的這段時間她一直在我身旁為我那蒲扇扇風。”
阮晝此刻沒有任何言語,只是沉默的聽著,在腦海中描繪出葉語芙所說的場景。
葉語芙接著說道:“後來阮貴嬪還給我做了小籠包,那是我這十幾年來吃過的最可口的小籠包,皮薄餡大一口咬下去滿嘴都是香味。然後過了幾個時辰母妃便來接走了我,那時阮貴嬪彷彿非常不捨的模樣,握著我的手讓我沒事就可以去她宮中玩。”
葉語芙頓了頓聲音,腦海中阮貴嬪一臉溫和對著自己叫孩子的模樣越發鮮明起來。
“我記得的也就這些了。”葉語芙說罷面上也不覺染上了一絲悲傷。
阮晝聽後久久的說不出話,然後眼角竟漸漸溼潤了,淚水順著臉頰一路流下,一直落到地上。
煙兒在一旁見了連忙遞過手帕,然後說道:“阮姑娘這是怎的了。”
阮晝聽到煙兒的聲音過了許久才停止流淚,然後匆忙接過帕子擦拭眼角殘留的淚水。緩緩道:“抱歉,我方才失態了。”
葉語芙此時終還是沒忍住問像一臉恍惚的阮晝:“阮姑娘,也許我這麼問不太好...但...我想說的是你和阮貴嬪是不是有什麼關係?”
阮晝此刻又是紅了眼眶,雙手緊緊地攥住了方才煙兒遞給她的帕子。然後聲音哽咽,說的話也是斷斷續續:“公主...此事我沒有和任何人說過。希望你能替我保密。”
葉語芙站起身子,然後坐到了阮晝旁邊的椅子上並示意煙兒迴避。
煙兒見了連忙知趣的轉身退到屋外,並牢牢的關上了屋門。
煙兒一走阮晝便幽幽開口:“方才聽葉姑娘說起,我便察覺到阮貴嬪就是我那失散十幾年的親生母親。”
葉語芙聽後不免詫異蹙著眉道:“你是說你是阮貴嬪的孩子?”
阮晝點了點頭接著道:“十八年前我出生於江南一戶姓阮的商賈之家,當年阮家在江南可以說是富甲一方,而母親更是江南有名的美人兒是阮家的掌上明珠,而父親只是一貧苦書生,二十年前母親不顧家中反對毅然決然的嫁給父親,家中無奈便只好讓父親入了贅。”
“後來便有了我,但好日子沒持續幾年,父親在我五歲的時候科舉考試一舉奪魁便要上京赴任而此時與母親產生了巨大的爭執。一日夜晚父親竟偷了母親的嫁妝跑了。這之後母親數月間以淚洗面,最後決定帶著我上京尋找父親。”
葉語芙皺眉,不平道:“這世間竟還有如此拋妻棄女的人渣存在。”
阮晝冷哼一聲:“我也不拿他當父親就是了,後來在快要到京城的時候,我和母親遭到一大批災民遷移然後不慎走散。後來就再也沒見過面。這麼多年我一直在尋找她,卻不成想居然入了宮,不過憑母親的樣貌這也情有可原。不過居然...”
葉語芙此刻撫上了阮晝冰涼的手:“阮貴嬪身子骨向來不好,但最後的時候走的很安詳。而且逝者已逝,還望阮姑娘節哀。”
阮晝感謝的看了眼葉語芙然後道:“都過去十多年了,我也早已釋懷,只是不免有些傷感。能知道母親這麼多年都生活的很好我就放心了。母親生我時便落了病根能在宮中享福多年也是很好了。”
話說完阮晝又陷入沉默,然後過了許久,突然重重的跪倒在地,對著葉語芙道:“公主,阮晝在此可否求你您一件事...”
葉語芙見了一驚,伸手就去扶。阮晝卻說什麼都不起來接著言辭堅毅道:“公主,您一定要答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