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了個彎,我們走到了河邊。其實我是極度反感在河邊趕路的。一是因為河邊的野獸太多,不知道一會就遇到什麼。二是因為,一道河邊這該死的蚊子就像成了精,一個勁的在身邊嗡嗡嗡。蚊子大的都有指甲蓋大小,看著都瘮人。而且走了一會我們就發現了,我們塗抹的蚊蟲藥好像根本就不管用,隔著衣服就叮了我好幾個包。
“這蚊子也太邪乎了吧”歪嘴罵道。因為持續走了一個上午,大家已經都沒什麼力氣了,也沒有人搭理他。我突然想起,這以前我爺爺他們那會去挖墳掘墓是多麼幸苦,要不是為了養家餬口誰會幹這種差事。正走著,胖子突然不走了。
一百八十二又見意外
“腦袋,你幹什麼呀,不走就給往後邊去,少給我當道。”歪嘴被蚊子叮的極度不耐煩,推了一把大頭,我們也奇怪這個大腦袋是要幹嘛。大頭也不說話,手指一伸,指向湖面。我們順著大頭手指的方向看去,河面上好強飄著什麼東西。我揉了揉眼睛,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還順便摸下一隻蚊子。仔細瞅了瞅,還是沒看出來是什麼。
便問“大頭,別不說話,你看那個倒是什麼”同時示意歪嘴,找個什麼東西,把那個玩意勾過來。而孔三爺不以為然,認為我們還是趕緊趕路的好,這個地方多帶一會都容易產生變故。歪嘴明白我的意思,趕忙用兵工鏟去拋周圍小一點的樹木。
正刨著,大頭一聲大喊,“我靠,這不是昨天那個浮屍麼??”大頭這麼一說,我們一起又往哪看去,別說,經由大頭這麼一提醒,我們是越看越像。我一桶胖子,說道“別開玩笑,那個浮屍都死的透透的了,還能長了翅膀飛過來。難不成他會游泳”。大團一聽這個立馬說道“別鬧別鬧,就算他會游泳,也不能嗆茬游到上游來吧”大頭罕見的悶聲不響,扭頭幫歪嘴砍那個樹枝。我很是奇怪,這個大腦袋是怎麼,那個筋不對吧。歪嘴也是有點訝異,說道“大頭,你這是怎麼了,沒中邪吧”大頭看都不看我們一眼,繼續悶頭砍樹。歪嘴索性也不問了,就是這麼看著大頭。
大頭一陣忙活,砍下樹枝,用我們的登山繩把幾個樹枝綁在一起。拼命的去夠那個像浮屍一眼的東西。大頭咧著嘴,咬著牙,伸著胳膊的樣子著實是很滑稽,我差點笑出聲音來。大頭理都不理我們,最後實在夠不到,我看大頭甚至要脫了衣服,親自下水去撈那個死漂。
歪嘴一看,一把拉住了大頭“你魔怔了呀,這河水這麼急,你看那個東西在哪飄著動都不動,肯定是下邊被什麼東西纏住了,這要是你下去也被纏住,誰去拉你。”大頭一把掙開歪嘴,“你們再看看那個東西,那個分明是個漢人”大頭說道。
“你怎麼知道”我問,我心裡便清楚大頭這麼不正常著急,一定是有什麼事情。但是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來。大頭這個行為太詭異了,就算那個東西真是死漂,真是漢人,大頭也沒有必要這麼嚴肅,而且神秘。
“你倒是說話呀”歪嘴也有點著急了。
“我說什麼,我靠,我他孃的好人認識那個死漂”大頭這麼一說,我們都不說話了。大頭認識那個死漂,這太不正常了,就算他認識那個死漂,也不可能這麼遠的距離就認出來。就算是她親爸爸,也不能這樣呀。
我們看著大頭,有點不知所措。最後還是歪嘴說了。“你怎麼認識的,你說說我聽聽,別跟我扯犢子,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大頭“說認識不準確,我知道那個人,咱們在那個村子裡的時候我四處瞎逛,看到一個婦女帶著個孩子,孩子挺可愛,就上前搭訕,沒想到那個婦女還會說漢話。在一問才知道,那個婦女本來是漢人,跟一個熟苗結了婚之後,嫁到這個村子裡來的。
我越聽越覺得親切,就細問了幾句,沒想到那個婦女竟然哭了,說他丈夫前一個月來山裡打打野貨,本來說拿出去賣點錢,但是,一去就沒有出來。聽說我們要去山裡,想託我給找找,我一聽,都是漢人,這我就算是孃家人呀,這個忙得幫,並答應了下來,他給我看了他丈夫的照片,還給我說了他丈夫穿的什麼衣服,最後說他丈夫胳膊上有一條巨大的傷疤,是被山裡的動物給抓傷的,因為治療的不及時,所以留下疤痕特別的大。我一那個死漂,在想想那個婦人給我的描述,立馬明白了,那個死漂就是那個婦人的丈夫。”大頭一口氣把剛才憋住的話全部說了出來。
歪嘴一聽就急了,“我說大腦袋呀大腦袋,都什麼時候你還有心思在那個村子搞瞎巴?你不知道我們來是幹什麼來了,最怕的就是節外生枝,誰讓你答應的,你算哪門子孃家人?”歪嘴越說聲音越大。大頭臉上掛不住了,推了一把歪嘴,就開始脫衣服。歪嘴這次連欄都不欄著了,兩手抱在胸前,看著大頭下水。
我一看這,知道大頭的一根筋的勁頭又上來了,現在說什麼也沒用,就是說了,也是白說。倒是這麼僵持著也不是個辦法,沒準還傷了自家弟兄的和氣。我們明白歪嘴也沒有惡意,就是生氣大頭這麼大的事提前也不跟我們商量一下。本來我們這一路上就風聲鶴唳,對我們有意思的組織不止一個,再加上孔三爺心有不軌,我們看上去挺和氣的隊伍其實危機四伏。不想再多說,我撿起來大頭脫下的衣服,從揹包拿出去由於眼睛,大頭看了我一眼什麼都沒說,一個猛子就紮了下去。
他這一下去,我們全都湊到岸邊,歪嘴也不抱著雙手了。大頭的水性還是不賴,幾下就撲騰到了那個東西前邊,一個手拉住那個東西,另一隻手在水裡劃,因為走了一上午,而且有是大頭一直在開路,所以很明顯大頭有點脫力。歪嘴一看,感覺把剛才大頭捆綁的樹枝弄好,給大頭遞了過去。
大頭也顧不上剛才跟歪嘴慪氣了,一把抓住樹枝,我們幾個人一起用力把大頭和那個東西拉了過來。大頭一上岸就欸有欸有的叫喚,我湊上去一看,幾個大螞蝗已經掛在大頭的背上了。我立刻上手就要去拔,歪嘴一看趕緊攔住我。
“你是嫌他血流的不多,哪能這麼拔”,一邊說一邊掏出打火機,用打火機烤歪嘴隨身攜帶的刀子,等一會,防風打火機把刀子烤紅了。歪嘴說的“腦袋,忍著點”然後用刀子去燙那些螞蝗,刀子一挨著那些螞蝗,立刻就掉了下來。疼的大頭直咧嘴“媽的媽我的姥姥呀”
“你給我少廢話,你以為孃家人就這麼好當呀。”歪嘴一邊給他燙螞蝗一邊揶揄他。
那邊孔三爺顯然對這邊的場景不感興趣。看起了那個死漂這具屍體。看起來在水裡一具泡了很長時間了,大概半個月左右。而且屍體身上穿著衣服,和我們在剛才那個村子看到的一樣。是一種風格,大頭猜的對,這個人極有可能那個婦人的丈夫。但是這個屍體和我們之前的看到那個一樣,就算泡了半個月,屍體也不會河水中漂起來。我們五個人站在河邊,圍著那個屍體。孔三爺蹲了下來,想像上次一樣如法炮製,看看是不是能從地上撿了一根棍子,把那具屍體撥正過來。看見這具屍體的正面的時候,屍體已經被泡的面目全非,特別眼窩的部分,眼睛已經沒有,只剩下兩個空空的洞。
這次是歪嘴用棍子把那具屍體的衣服慢慢的挑開,然後忽然用力,想像三爺上次那樣把棍子往那具屍體的肚子上捅進去。想象中個水柱噴起來十來公分高的情形不僅沒有出現,反而出現了異動。一大堆長著翅膀的不知名蟲子,從那個屍體的肚子飛了出來,嚇得歪嘴一屁股坐在地上,連忙左右拍打。看到這一幕,我們幾個有些傻眼,這個裡邊是什麼蟲子呀。這是不是什麼傢伙把這個屍體當成育兒袋了。這時候我們才發現,這具屍體同上一具屍體一樣,根本就沒有內臟,全身上下就只剩下了一個空殼子,難怪能在這小腿深的水裡浮起來。
我們這次忍住心裡邊的噁心,又仔細的看著個那個屍體,發現這個屍體牙齒已經沒有了。身體被河水泡的都發白了,但是很乾淨。
大頭這個時候已經弄好了自己身上的螞蝗。因為螞蝗撕咬的時候會釋放一種化學物質,使血小板的凝固變慢,所以大頭身上的血還在一直留著。他也故不得許多了,一把翻開死屍胳膊上的衣服。果然有一道大傷疤,送肩頭一直到胳膊肘。大頭好像有點失落。
歪嘴到“你姐夫死了,節哀吧”
大頭一聽,立馬說“你姐夫才死了呢,不會說話就別說。”大頭顯然是對剛才歪嘴對他的訓斥還心有餘悸。
“你不是說你是孃家人麼,那這不是你姐夫”歪嘴得了理,又說道。
“你們靜靜”孔三爺說話了,罕見的用還嚴肅的口吻。我們很是吃驚,問道“怎麼了,三爺”
孔三爺把屍體有翻過來,也顧不上髒不髒了,或者蟲子有沒有毒了,把那個屍體的衣服掀開,“你們看看。”我們仔細一看,那個屍體的背後竟然有個刀口,開口還很大。從頸椎開始一直到左肋之下。因為切合的上看太過整齊,明顯就是刀子拉的。
我的媽呀,刀口。這意味著什麼。這說明,這人死的時候還有別人。這個山裡還有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