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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七十三 肖母嬤嬤

等等,國公府二公子的妾室,姬胡忽然想起,隱約聽說廢王子姬皙的棄妻嫁周公府二公子為妾室,彷彿也是媯姓,不會就是這個遂媯吧?他摸了摸下巴,輕聲問道:「這個遂媯,以前可曾嫁過別的什麼人?」

來了,終於還是來了!周公定在心裡暗暗叫苦,作為一名尚未親政的天子,雖與朝臣打的交道不是太多,但他早已敏銳地察覺到這位少年天子感知超人,遇事每每能夠舉一反三。遂媯的過往怕是瞞他不住,既如此,不若一開始便竹筒倒豆子交代個清清楚楚。

想明白後,他馬上提袍下拜,口稱請罪道:「請大王恕罪,此女正是逆王子姬皙之棄婦,後被我那不成器的次子納為妾室。她本出自陳國公室,乃陳君之嫡姐,其母出自遂地,故稱遂媯是也。」

「那如何能行?」姬胡一拳砸在青銅大案上:「姬皙主謀行刺於孤,已被定謀逆重罪,先王念在骨肉相連的面上,未曾推罪於其妻兒。如今,此婦如何能登堂入室,出入宮禁?國公爺莫不是老糊塗了?」

這最後一句話說得十分重,周公定眯了眼,不住叩首道:「大王,並非老臣不明白此中利害關係。然在豐京行宮之時,三王子十分不習慣,換了好幾撥養嬤嬤竟無一人能得殿下青睞。老臣無奈,只得請殿下到府中暫居一時,不想殿下一見到遂媯,便拉著她不肯放手,死活非要留她在身邊。遂媯本已誕下一女,剛剛出齒,也是離不得孃的時候。老臣實在是無奈,這才命犬子出妾,送遂媯入行宮陪侍三王子。」

他還待再說,忽然姬慈張開嘴「哇——」地一聲哭了起來,直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不住扯著姬胡的袖子哽咽著:「王兄,我要媯嬤嬤,我只要媯嬤嬤。娘沒了,東兒姑姑也王兄,我只有媯嬤嬤了」

聽著姬慈一聲聲呼喚著黃嬴與東兒,姬胡的心在發顫。黃嬴之死,他身為天子沒能護住姬慈的生母;而這一回,東兒又死於宮疫之中,連個屍骨都沒處尋。他已經萬般對不住自己的弟弟了,如何還能不滿足他這唯一的一個心願呢?

在姬慈的哭鬧與乞求之中,周厲王不得不做出妥協了。他長嘆一聲,吩咐祁仲:「既如此,且容孤見見這個遂媯,再做定奪如何?」他打定主意,如果此女果然目中帶戾,那麼無論如何也不能留他在弟弟身畔,養虎為患。

不一會兒,一個三十來歲,體態略顯豐腴的女子輕步跟在祁仲後頭步入殿廳,也不待姬胡問話,當頭便跪在了殿中,倒頭納拜:「罪婦遂媯參見大王——」

「你口稱罪婦,可知自己罪在何處?」姬胡故意這般問她。

遂媯低首答曰:「稟大王,婚姻大事,妾不得自專。稟父兄之命嫁於逆王子姬皙,不想他懼罪逃齊,在東海之濱停妻再娶,留妾母子在鎬京苦熬歲月。逆皙之罪,先王與大王都不曾推罪及族,妾母子感激不盡。然妾之過錯,在於未能守節,以至於與長子反目,一身漂零無所依靠,都是妾的過錯。」

她講的情真意切,語帶顫音,便是作假也是帶有幾分真意的了。姬胡略一思忖,的確如此,早在逆王子皙逃離鎬京之時,便斬斷了夫妻情分,遂媯又再次嫁週二為妾,又生下一女。如此說來,男婚女嫁,二人早已是各不相干,自己也不好再揪著這段早已作古的姻緣不放。

「夫妻之情可斷,可父子骨肉親情又如何斷得了?」姬胡冷冷說道:「聽說你與逆皙生有二子,他們現在何處?」

「長子伯顏,現為相府舍人;次子仲文嘛,」遂媯瞟了一眼立於一旁的周公定:「留在了周公府中為門吏。」

「是的,大王。」周公定呵呵一笑,插話道:「聞聽伯顏十分得力,大亂之夜曾經力護召公適子,斬殺賊人,頗得子穆信重

。至於仲文嘛,還小,待他在臣府中多多歷練,學些迎來送往之道,再圖將來。」

逆皙長子能在召伯虎麾下聽用,莫非他們真的已放下生父之死了?姬胡又瞟了一眼案階下跪著的遂媯,因為答話的緣故,這女子正半抬著頭,目光只盯著案階上鋪著的硃紅氈。他忽然覺得此女有些眼熟,雖然已褪盡韶華,臉上滿是歲月打磨的痕跡,可依然不難看出,年輕時當是個難得的美人。難怪得能入週二之眼,頂著難聽的名聲納為妾室。

可這張臉總有些莫名的熟悉感,像誰呢?他的目光忽然落到在懷裡撒嬌打滾兒的姬慈身上,猛然一驚,這個遂媯竟然那麼像黃嬴娘娘!難怪呀,難怪姬胡心道,難怪姬慈對她一見如故,非要她伺候身旁,原來是因為她像生母黃嬴!

想到這裡,姬胡一陣心酸。三弟姬慈生而不幸,自幼失怙,黃嬴娘娘奉詔陪葬之時,他還小。可潛意識裡已把親孃的模樣刻在了小小的心房裡,日夜思念著。平時還好,這一旦遇見了個與親孃模樣相肖的嬤嬤,思母之情便一發不可收拾了!看來,這個遂媯是必須留下來了。

姬胡大袖一揮:「既然王弟離不得你,那便留在宮中侍候吧!不過,」他頓了頓,必要的敲打還是要有的:「宮中自有宮中的規矩,這最重要的一條便是要忠於主子,你既已入彤冊,三弟便是你的主子。若有外心,不僅你自身性命難保,便是你宮外的兩個兒子,都得延罪獲死!」

遂媯聞言戰慄,伏拜道:「奴婢謹遵王命!」

回程的馬車上,周公定的確有些倦了,盤腿靠在廂板上眯著眼打盹。坐在他側面的家臣梅伯見他這個樣子,頗有些欲言又止。

「你這老貨!有話快問。」周公定蒼老的聲音略顯疲憊。

「諾!」梅伯舔了舔嘴唇:「國公爺,伯顏那裡,真的不再聯絡了嗎?聽說他如今在相府裡很是得用呢!」

「那又如何?」周公定輕哼一聲:「這一回,他死活不曾透露四王子的所在,連是否在相府都不吐露一字,分明是與咱們完全二心。強扭的瓜不甜,反正有仲文在手上,真到了緊要關口,也是一張好牌。何苦要大事小情都去討個沒臉呢?」

「還是公爺思慮得周到。遂媯在府中已不得二少爺寵愛,這顆棋子眼見得廢了,沒想到竟能入宮變廢為寶。真是想不到啊!」

周公定輕哼道:「這母子三人相互厭憎又相互牽掛,也是奇了唯其如此,才好互為牽制啊」說著說著,他已上下眼皮打架,不知不覺睡著了。

論起來,在西周時代最為便捷的交通工具是什麼,也許大多數人會想起馬車。其實不然,最為便捷而快速的交通工具是船,不僅可裝載多人,便是逆水行船,也比陸路強上不少。

正因為此,鄂馭方的畫舫沿著大河航道一直進入成周地區,這才下船換乘上早已守候多時的馬車,一路望南。從這裡可以直入江漢平原,道路寬敞而平整,無有什麼山川險隘阻隔,也是早就踏勘好的路徑。

行不三五日,馬隊終於踏上叔妘心心念唸的故國土地。時值金秋,民眾們忙於秋收的勃勃蒸騰之氣,道邊有序迎接君侯的婦幼老孺,整潔寬闊的官道,被密如蛛網的支渠毛渠分隔成無數綠色方格的井田,都使她感慨:看來鄂侯這些年治國很是花了一番心血。

鄂馭方興致頗高,也很想聽聽離國多年的叔妘對於鄂國變化的真切感受。

「君侯治國有方,百姓們豐衣足食,安地勞作,鄂國處處安然。可見君侯這些年治國理政沒少花心思,奴婢感佩之至!」

行帳內,叔妘一面擺上酒飯,一面略帶羞澀地瞟了一眼已換上寢服的鄂侯馭方,滿眼的關懷,清麗的面龐淺淺而笑。

鄂馭

方彷彿對這種目光早已習慣,不以為意,淡淡地咂了一口酒:「這還早著呢!再給寡人五年時間,定然讓這鄂國成為江漢首屈一指的大國。屆時,哼」他沒有再說下去,一切盡在不言中。

忽而,他感覺到叔妘似乎一直熱切地盯著他看,不肯把眼神移開,頓覺有些不自在。他清了清嗓,問道:「對了,你為國蒙難,在鎬京熬了這麼多年,乃是於我鄂國有大功之人。想好要什麼賞賜了嗎?只要寡人給得起,予取予求,決不含糊!」

一語問罷,叔妘先是吃了一驚,然後柔柔地望著鄂馭方,顫聲道:「奴婢不要什麼賞賜,只要能在君侯身邊做個端茶送水的婢女,日夜伺候著,便心滿意足了」

「那怎麼行?」鄂馭方重重將酒爵墩在桌案上,嚇得叔妘心裡一顫,抬頭望見鄂馭方的眼中滿是冰冷,頓時心中發苦,連聲道:「都是奴婢的不是,奴婢多年未見君侯,有些失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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