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嶸安也懶得理他,放下酒杯,看了眼時間就準備走人,“今天的酒,你請。以後別給我安排那些掛羊頭賣狗肉的相親,走了。”
“我那不也是為了你嘛!”關上門,才終於聽不見梁嘯洲的咆哮聲,穆嶸安沒去開車,選擇步行回酒店。那麼多烈酒灌下了肚,換了一般人早就醉得不省人事了,也就是他還能保持清醒步伐不亂。
穆嶸安走在大街上,滿腦子都是那日顧華瀾手握刀刃滿目悲傷的樣子,他想不明白,究竟有著怎樣的過去一個人才會流露出那樣的神情,那一瞬間連天地都感到寂寥。還有她那非比尋常的身手,倒是和國外某些僱傭組織的招數很是接近,是誰教她的呢?
寂靜的夜,每個人的心裡都藏著另一個人,不管是想要忘記,還是選擇細心呵護,第二天的太陽都會照常升起。
翌日清晨
顧華瀾晨跑後回家,鞋子還沒來得及脫就看到了廚房裡讓她畢生難忘的景象:裴明義竟然繫著圍裙拿著鍋鏟煎雞蛋!這...顧華瀾不明白自己老爹這是抽了哪門子的風突然要向家庭主婦看齊,很是詫異的走過去問道:“您這是在做什麼...”
目光隨著裴明義的大幅度揮舞著的鍋鏟看去,雞蛋早已面目全非,有焦了的地方,還有沒熟的地方,地上的垃圾桶裡還有幾個頗為神似的作品......
“今天我給你露一手,吃了我的愛心早餐,小華瀾可就不能生義父的氣了。”裴明義忙的頭都沒回,中氣十足的聲音卻有著明顯的底氣不足。一個早上了,一個完整的煎蛋都沒做出來,能足麼。
顧華瀾卻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什麼時候生您的氣了?”
“昨天你不是被我給氣走了嗎?”裴明義看了一眼滿臉不解的顧華瀾,也被她搞得有些發愣。
“沒有啊,我那個時候累了,回房休息啊,生您的氣幹什麼......”顧華瀾就算再聰明也猜不到一位老父親好久才想到的哄女兒的法子。
裴明義也停下了手,仔細的看了一眼顧華瀾,想著這孩子昨天應該是真的有什麼別的心事,沒有怪自己,頓時渾身輕鬆,哪還管什麼雞蛋,走上去一把抱住了顧華瀾,親暱的蹭了蹭自己閨女的臉。
“老爹,這次是我不好,沒有及時告訴你,讓你擔心了。”顧華瀾本是生性涼薄之人,世界之大能走進她內心的人少之又少,因為人一旦開始擁有,就會渴望更多,也無法接受失去。可是一旦選擇接受上了心,那就再也不會撒手不管。
裴明義鬆開顧華瀾,輕輕地颳了一下她的鼻子,假意嗔怪道:“別多想了,我讓人重新做早飯,吃完我讓虎子送你去學校。”
......
顧華瀾一如往常般去了學校,班級的同學看到她後都迅速安靜了下來,然後變成小聲的議論。
昨天開始各種訊息就已經遍佈了校園,孫晴柔平日裡努力維護的形象已然不復存在,正所謂牆倒眾人推,平日裡跟著她鞍前馬後的狗腿子們也換上了不屑和譏諷的口吻,對她只剩下了鋪天蓋地的嘲諷和謾罵。
顧華瀾對此倒是無所謂,因為不論怎麼看她都是被害的一方,還沒來得及坐下,一個同學就急匆匆的從外面跑過來通知她班主任喊她過去。
許多老師昨日並不在場,所以看見這位傳說中的女生來辦公室後都不免多看了兩眼,鄭月看到了門口的顧華瀾,點頭示意她進來。
“手上的傷好些了吧?”鄭月努力地讓自己看上去溫和一些,畢竟之前自己也沒少為難這個身世孤苦的孩子。
顧華瀾對此內心毫無波瀾,她又不傻,鄭月什麼為人自己再清楚不過了,也點了點頭,“不會影響學習的。”
鄭月對顧華瀾如此懂事上進的回答也是出乎意料,臉上又了幾分笑容,仔細的斟酌了一下,這才開口說道:“經過反覆調查,學校決定對孫晴柔同學做出開除學籍的處分,同時,警方的處理結果也下來了,雖然她涉事情節嚴重,但由於她目前還未滿十六週歲,無法對她進行刑事處罰,只能給你相應的賠償和道歉,你看能接受嗎?”